一口长气。
谢纵微睨他一眼:“有怨气别往我这儿叹,我怕染上晦气。”
淡淡然的神情姿态,偏偏说出的话比冬月里的风都要刮人耳朵,刻薄劲儿收都收不住了。
秦王这会儿也学乖了,他想起施父施母对着他时和煦慈爱的表情,他已非从前吴下阿蒙,从前纨绔轻狂时犯下的错,绝不能再犯第二回。
不管母妃是为了什么,应承了谢纵微的请求,愿意帮窈妹遮掩,终归是窈妹受益,秦王乐观地想,他再努力些,说动母妃到时候多多照拂窈妹,有他在,不怕窈妹会为婆媳关系发愁。
“首辅大人总是这般高姿态,可惜了,如今的女郎啊,都娇气得很,得靠哄。届时我与窈妹成亲宴客的时候,你可千万记得上门来喝一杯喜酒。我不像你,我度量大,不嫌你那冰块脸晦气。”秦王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一场,我也不忍心见你夜夜独守空房,趁着这张皮囊还没垮,趁早收收心再娶一房吧。”
“奇怪,如今正是青天白日,阳气最盛的时候,怎么秦王就被不知从哪儿来的鬼魂上了身,尽说些让人听了发笑的糊涂话?”谢纵微睨了一眼跟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一脸狰狞的秦王扈从一眼,“赶快找大师给你家殿下驱驱邪吧。”
笑话,他哄阿窈的时候,秦王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捧着他衣服上那几十颗宝石擦灰呢。
想当他孩子们的后爹?痴人说梦。
山矾在一旁也等了半晌,见两个位高权重,偏偏又在这件事上格外幼稚的男人犟着脾气,互相甩刀子,面上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大人的疯劲儿都发出来,挺好的。
邪火都朝着秦王发了,到时候他们这些底下人可不就能少受些牵连么。
山矾乐呵呵地打着算盘,见谢纵微淡淡睨过来一眼,他立刻会意地上前,将超光的缰绳递到他手里,一板一眼道:“大人,您该回去喝药了。”
谢纵微今儿告病,没去衙署,也不算是欺君,因他前两日心绪起伏过大,吐血又失眠,整个人瞧着病怏怏的,一股子阴郁劲儿看得令人心惊。
生怕丢了这份工的山矾忙去请了白老大夫给他开了几贴药,好说歹说劝着人喝了下去。
“为了夫人,为了二位小郎君,大人可得保重自个儿的身子,不能给别人可趁之机啊!”
山矾记得自己当时是那么劝的。
效果么,自然也是很好的。
原本还一脸苍白好似下一瞬就要羽化登仙的人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对,我没闭眼之前,那只老花孔雀休想近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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