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时易之并未昏睡多久,大夫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醒了来。
霎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昏昏沉沉的不说,脑后的某个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强撑着疲惫睁开了眼,入目的却不再是那个昏黑潮湿的石檐,而是熟悉的阳春府宅卧房的床顶。
他眨了眨眼,试探地喊了声,“益才。”
声音沙哑不堪,嗓子也十分干涩。
“诶诶诶——”熟悉的应答声立刻响起,而后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与喊叫声,“少爷!少爷!您醒了吗?是您在叫益才吗?”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床边。
时易之被益才的声音吵得脑袋嗡嗡响,他摆了摆手。“给我倒杯热茶。”
隅口兮口湍口√……
“好嘞好嘞。”益才面上一片喜悦,马上迈着小碎步子赶忙去倒了一大杯热茶,送到床边后又将时易之给扶坐了起来。“少爷您终于醒了,小的和寒公子都要担心死了。”
一杯热茶下肚,不止干涩的喉咙舒服许多,身体也熨帖不少。
听到益才提到广寒仙,时易之也立刻打起了一些精神。“寒公子此刻在何处?他的身体可无恙?有无受伤?有无被吓着?”
益才顿了顿,眨了几下眼睛,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寒公子好得很呢,少爷您当时昏迷着,还是寒公子将您给抱回来的。”
“那便好。”时易之松了一口般点点头,随后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背脊坐直了些,眼睛也瞪大了。“你,你方才说是寒公子将我给……回来的?”
“抱”这个字他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是啊。”益才却不知他心中在顾虑什么,倒豆子般将当时的情形给详细说了个遍,最后总结道:“没想到寒公子看起来那么恬静温柔的人,力气那么大呢。”
时易之原本听到自己被抱就觉得不妙了,当在听到“一下打横抱起”“周围所有小厮都看着”这样的话之后,眼前更是隐隐发黑有再度昏迷之兆。
他他他,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自己的妻抱呢?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呀!
纵使广寒仙同样是个男人,但那也是妻啊。
“少爷,怎么了?”益才察觉到他的不对,赶忙低声询问。“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小的这就去请大夫来。”
“不,不!”时易之赶忙叫住他,“我无事,不用去,我只是……”
“只是什么?”益才睁大眼睛看着他,眸光中尽是求知。
时易之眨了几下眼,长叹一口气,“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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