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敏虽然初中毕业就当售货员了,但是人家一心上进,早就拿到了夜校的高中文凭。而且她卖的是文具,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不是老师,就是工程师,乃至文艺工作者,所以一心要嫁给一个坐办公室,耍笔杆子的男人。
长得丑的当然也不行,贺敏敏自己长得如此登样,要是找个卖相不好的男人,自己半夜里起来被恶心到不说,出门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讲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最最关键的是,男方家一定要有独立婚房,并且必须在“上只角”(黄浦区、徐汇区、老静安),她绝对不能接受一大家子人同住。
就是因为这个条件过于“苛刻”,才把小姑娘耽误到现在。
那年头,上海人均居住面积小得可怜,一间石库门里住着七十二家房客。自打政策放开,知青回城后,让原本不够的居住面积越发雪上加霜。别说独立婚房,谁家年轻人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就已经算得上条件好了。
别的不提,贺敏敏自己家就是典型的“螺蛳壳里做道场”。
她家一共五口人,姆妈、哥哥、嫂嫂、侄子再加上自己,统统住在一个不满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这小屋子既是卧室、也是客厅,既是厕所,还是浴室,一家人就挤在这么一个小地方里吃喝拉撒,简直是度日如年。
结婚,嫁一个有房子的男人,是贺敏敏能想到改变目前生活条件唯一办法。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是贺家姆妈天天求神拜佛,初一十五吃素斋起了作用,总算有个男人入了她的眼睛。
在这个六六大顺的大好日子,贺敏敏就要和那个优秀青年领派司了(沪语:拿结婚证)!
贺家姆妈一早起来特意为贺敏敏煮了一碗桂花酒酿水潽蛋,寓意从此之后女儿的生活甜甜蜜蜜,圆圆满满。
“贺家姆妈,恭喜你哦,总算等到这一天。”
一楼的厨房是公用的,这个时间挤满了一群主妇,她们纷纷上前给贺家姆妈道喜。贺家姆妈早年丧偶,一力带大一双儿女,如今有了孙子,眼看女儿也要出嫁,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贺家姆妈笑嘻嘻答谢,给每个人都送上两粒大白兔奶糖。
“什么时候摆喜酒?是去南京路上新雅饭店,还是杏花楼?”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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