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坤玉摔了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大声问是谁把她推倒了。
她从小脾气硬,哪怕心里没底,吵架也不输人。可惜那死孩子并不在嘴上跟她讨嫌,坤玉循着一声“我呀”望过去,抬头才看清对方的脸,鞋子就被拎着腿脱掉了。
邵坤玉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愣住,懵懵地看着那个人,搞不懂他为什么脱自己的鞋?小朋友之间打闹,拌嘴很正常,作何要脱她的鞋呢?
她那时候才被邵宴领回来两叁年,老宅这里虽然平时常来,但逢节邵宴都会刻意带她避开。邵家旁支太杂,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大人不好孩子自然长歪,少沾染最好。
这样虽然清净,但也有坏处,比如邵坤玉到十岁,族人仍旧认不全,岁数小,别人不出言和她争论长短,她也不能自己巴巴地凑上去。
于是邵坤玉气哭了。她没吭声,等孩子们哄笑着走掉,自己坐在树下安静地抹着眼睛啜泣。不多时,大概几分钟后,邵宴就匆匆过来了。
“小宝,小宝?”
他把她抱进怀里,放低声音哄了又哄,用手掌给她擦眼泪,重新扎好小辫子,等邵坤玉不哭了,就牵住她沉着脸去找那孩子的父母要说法。
她那时候觉得养父简直是斗战胜佛,邵宴都还没说什么,对方就忙拉扯着孩子道歉。
当时邵坤玉仍记挂着亡父亡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妈妈是谁,所以一直梗着脑袋不肯叫邵宴爸爸,只叫邵辉贤奶奶。
也正是从那天起,她朝邵宴喊了第一声爸爸,慢慢又叫daddy。
父女关系越来越好,原本家庭的记忆也随着长大逐渐淡去,只回去看望奶奶时,听她兴味盎然地给自己回忆一两件。
醒来坤玉尚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像自己还是小小的个子小小的身体,坐在地上孤立无援地大声喊“谁把我推倒了”。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眼眶都盯得发酸,才想起自己正躺在哪。
坤玉揉了揉脸,起身洗澡换衣服,一切正常地跟慈剑英打招呼,共同吃过早饭后,坐他的车去学校上课。
很顺利很流水账的一天,直到下午放学,拉开车门后,见到座位上垂眼看文件的邵宴。
“爸爸。”她语气正常地叫他。
邵宴放下钢笔,观察着女孩子的脸色,道:“这会儿回家?我让管家通知准备晚餐。”
坤玉低头玩手机,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邵宴心里一松,面上立刻有笑意。他探手揉了揉坤玉的脑袋,目光落在女儿发顶,想起什么,问道:“嗯?换发圈了,没见你戴过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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