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抖,火把散在地上,火星子到处飞扬,全身的毛孔都立起来,思维全都空白了,热辣辣的东西从两腿间往下流。恐则气乱,惊则气下,惊恐之余,膀胱括约肌失调,便不出来才怪。
他楞了好一阵子,又从刚才的恐怖状态恢复过来,乱坟里“唰啦”一声,伴随着麂子的“啯喔”声,从山这边叫到那一边。此刻他才明白,这是麂子,他吓怕了,也学着麂子的叫声给自己壮胆,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坟里扔,看样子这下不怕了,嘴里骂着:“妈的,吓死老子了!”他又啊啊地大声叫唤,麂子变换着调子的怪声,越来越远。
他慌忙捡起散乱的火把,歪着嘴“噗嗤噗嗤”地吹,火苗又重新燃起来,照亮路,自己冒着一身冷汗,终于趟过大屯村的河。走进大屯村路口,村里的狗叫声从远处传来,算是对黑夜里陌生的不速之客的一种警告。各家各户都已经入睡了,不知道哪家的公鸡也奏响了夜里第一声鸣叫:“喔·······喔·····”要是在现在,一个电话一分钟就解决了,那年月落后与偏僻,可想而知。
磨了半是这个结局,真是无言。可我们能理解,下雨路滑,不敢走得过快。大屯村的鲁书记一家人,因为白干活,太累了。王治山喊了几句书记的尊称,不见回声,敲门也不起作用,此刻加上大雨声与狗叫声,淹没了他刚才的敲门声与呼叫声。
王治山也不是没想过,或许是对方听到,不想受到打扰,故意装着没听见,谁叫自己是富农,出身不好只得受罪,他用他母亲的话安慰自己:“努力活着才有希望,忍耐忍耐好事还在。”
书记屋檐下有个牛车,上面铺了些牛吃的干草,虽然冷,可他那份睡欲却打败了勉强支撑起来的眼皮。他自己感到,瞌睡虫上身了,实在太困了,摇晃着疲惫的身躯,迷迷糊糊,一下倒在牛车睡了过去。
这一夜雨没停,下半夜还有些风。
大约五更时分,王治山做梦,梦见自己右脚手又麻又木,自己被冰块冻结了,怎么使劲用力地挣扎,也无济于事。
谁家吃奶的娃娃哭喊着,狗叫声又叫起来,王治山也醒来。还没亮,这个时候,让人心烦。
身上破烂的衣服抵不住夜间的寒冷与饥饿。一个人在牛车上瑟瑟地抖着,伸手摸摸自己的肩膀,又酸又痛肌肤布满许多鸡皮疙瘩,冷冰冰的。蜷缩着的双腿,麻木得不能动弹。
放出鱼肚白。
书记老婆披着凌乱的头发出现在门口,见牛车上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头上散落着牛草,年轻人全身像筛糠一样发抖,脸色青苍色,目光暗淡,清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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