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二人听见。
怀袖轻轻地散开葛吉泰的发辫,一根根小心翼翼地将发丝握在手中,乌黑的发丝间隐隐闪着银白,一梳梳下,仿佛搅动了体内息息相连的血脉之源,细细地分出缕,再一寸寸编起,原本略微冰凉的发丝在怀袖手中渐渐温暖起来,直至发尾,怀袖从怀里取出一根亲手编好的辫络,精致的络子下方坠了两颗墨色的绿玛瑙玉珠,扎好的发辫在莹莹烛光中泛着自然的亮色,怀袖又细细地抚摸片刻,缓缓退后两步说:“阿玛,梳理完了,女儿去了。”
听见怀袖说话,葛吉泰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转过身,只向身后挥了挥手,说了句:“去吧。”
待她母女俩退出书房,并轻轻地将门带上,葛吉泰才缓缓转身,眼中清泪隐隐……
次日清晨天不亮,怀袖就起来洗漱梳妆。几只巨大的行李箱子已与阿玛的行礼一起装到了车上,身边只有素儿带着一些贴身换洗衣物,打点穿戴好,东果儿的侍女已经过来催了两次了。
怀袖最后环视屋子一周,忽见那本《离骚》孤零零地躺在桌案上,怀袖走过去将书拿在手里,转身出了房门。
满族是个图腾崇拜的民族,他们崇拜的天神是乌鸦。因此凡是有身份的满族贵戚家中,院落的东南角都竖着一根高高的萨满祭天用的长杆,名为索罗杆。每当逢年过节或家中有婚丧大事,皆先祭拜天神以求庇佑。
怀袖进京自然算是将军府里的大事,齐布琛早早地将牲畜宰杀炖熟,放进索罗杆头的平台上。怀袖请过三注香,向索罗杆行三跪三拜大礼。
磕完最后一个头,怀袖由素儿搀扶着才站起身,头顶上传来叽叽咋咋的叫声,原来,正是一大群乌鸦落在杆子顶端,争抢着进食杆子顶上的祭品,场面十分喧闹。
院落里站立的管家仆从见此情形,顿时欢呼沸腾,口中大喊:“现吉兆啦,现吉兆啦,咱家格格要当娘娘啦!”
镇远大将军葛吉泰见此情形十分高兴,特命人端了酒来赏赐众人。乌鸦是满族人眼里的天神,是上苍指派传达吉祥的信使。如果祭祀的当时就有乌鸦即刻来取食祭品,便是天降祥瑞的吉兆。
素儿搀扶着怀袖,激动地说:“格格你看,上天传吉兆来了,你此番进宫,定会大富大贵的。”
怀袖却没有与众人一样开怀言笑,最后向阁楼上掩面而立的额娘看了一眼,缓缓地蹲身,纳了个深深的万福。由侍女搀扶着上了马车。车轘转动,发出闷闷的声音。
“格格,抱着这个,辰时有些凉,别冻着身子。”素儿将一个裹着丝绒的手炉放进怀袖怀里。怀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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