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娘,今夜没有宴席吗?”他问道。
“不去了,之前是因为有些宴席推不开,不得不去,但今夜……我想好好陪你。”沈黛末笑着说。
冷山雁低垂的眸子晦暗如暗潮涌动的深海,牙齿将口中软肉咬得血烂:“黛娘,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我没关系的。”
沈黛末依旧笑着:“陪我的郎君也是正事。”
她的言语如春风拂动柳枝般轻柔又温和,可越是这样温柔,冷山雁便越是自惭形秽。
若是在其他时候,冷山雁恨不得能一直黏在她的身上,霸占她全部的爱意,让她无暇在外面找其他男人。
可是身下的污秽恶露还在流,只被一层被子遮挡着,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此刻的自己就像一群在阴暗角落里爬行的蟑螂曱甴,只要沈黛末一掀开被子,瞬间就如同将他的不堪和恶心,暴露在了灯光之下,让他的丑陋一览无余。
“黛娘……我尚在月子中,身体不适,难以控制。”
他紧咬着唇,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蹦着,口中血肉模糊。
“那又如何?”沈黛末单薄的背靠着雕花的精致床栏,烟蓝色的床幔垂在她的侧脸,比月色更清艳动人。
她像是没听懂冷山雁的话一样,从一旁的果盘里拿出一颗饱满红润的李子,抽出腰间的匕首,削着李子略涩的果皮。
“黛娘,那是恶、恶露,脏污不堪,我怕吓着您,弄脏您。”
冷山雁以为沈黛末没听明白他刚才隐晦的说辞,不得不直接将恶露点明出来,主动承认着自己的不堪,心亦如被刀子一下一下剜着,彻骨酸心。
他以为沈黛末听到这些,会失望地离开,就算她对他有情,也不会想陪伴在这样一个如牲畜般的他的身旁。
因此深深的埋着脑袋,软缎般丝滑的墨发垂落,遮挡出他颤抖的眉眼,不敢承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我当是什么。”沈黛末轻笑了一下,语气里满不在意。
甚至连手中削李子果皮的动作都没有停顿过,在冷山雁心中,生产之后如此卑贱不堪的恶露,在她口中仿佛只是刮风下雨一样轻松自然。
“这李子挺甜的,吃一口。”沈黛末削完果皮,用刀尖剔了一块下来,捻着果肉送到他的唇边。
李子红色的果肉和汁液沾满了她的指尖,像鲜血一样,染红了指尖。
冷山雁恍惚着咬下,唇瓣微微颤抖,眸光震颤如破碎的海面。
李子果肉充沛的汁水从他苍白的唇缝中溢了点点来,似最艳丽的口脂,染红了他苍白失色的唇,绯红浓艳,带着清冷的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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