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记被踢伤的侧腹。
在无言的责备里,布鲁斯不由侧过头去,垂下眼睛,小声嘀咕道:“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阿福。”
“哦,您很擅长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直起腰,把最后一根镊子扔进手里托着的银盘,发出清脆的一声。老人从高向下望着布鲁斯,轻声说:“您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布鲁斯抬起蓝眼睛同他对视,“我不会死的。你放心,阿尔弗雷德。”
“啊,”阿尔弗雷德深深叹着气,“我只怕您把死亡视为一种方便快捷的工具。事情不是这么算的,死亡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我不怕死亡,我不怕你的死亡——布鲁斯,你知道我会为你复仇,用我的猎//枪。我只怕你过于轻视它,总有一天,死亡会找上门来追债,你逃过的每一枚银币,都有它的价钱。”
布鲁斯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我知道,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用那种“你最好是真的知道”的眼神。老人重新起了话题,放过了布鲁斯。他整了整雪白的管家手套,轻描淡写地说:“也许您已经想起床了?我仿佛听过有人说,点名这座宅院里的老管家拿松饼出来款待客人?”
布鲁斯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他用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靠在床上,“我那份要煎得熟一点,阿尔弗雷德,今天不吃咸口,给我淋上点枫糖浆好吗?”
阿尔弗雷德严厉地看他一眼,但眼神里含着笑。“那么您应该提前规划好今日的运动量,虽然照我来说,偶尔吃一次甜品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向卧房门口,推开了门。
管家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布鲁斯在床上最后又摊了五分钟。他放空自己的大脑,但最终还是爬起来面对现实。他套上晨袍,站在盥洗室里一头把脑袋扎进水里,强行清醒三十秒。隔着水面,外界传来的声音朦胧成一种模糊的咕哝,就是像猫科生物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那种咕哝声,那听起来有一点叫人愉悦。这么点时间远远达不到蝙蝠侠的水里憋气上限,但轻微的窒息感使他感到放松。掐着时间,布鲁斯从水里抬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