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水图南也没必要讲场面话客套话,她暗中定定神,学着于霁尘的样子,努力克制着面部表情,刻意放慢语速,争取话出口便让人觉得不可反驳质疑。
“今年以来,织造经历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我晓得大家有多么辛苦,在此,我替水家老少,以及织造里的众多伙计,向诸位讲声辛苦。”
小东家站起身,态度诚恳地给在坐深深施一揖,二十来个男人神色各异,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缄口不言。
这些人里,有人觉得,既不晓得水图南葫芦里卖什么药,便不敢轻易开口;也有人觉得,水氏经历如此巨变,这个丫头片子应该向他行礼道谢。
施过礼,水图南重新坐下。
她静默须臾,各怀心事的众人,便跟着逐渐生出焦虑和怀疑。
须臾后,水图南不紧不慢开口:“织造从最初的小作坊起,经我祖母再兴之,到如今交到我手里,前后已有五代人,近百年时间,而在坐诸位里,进水氏最久的,目前是苏老掌柜,”
说着,她看向距离最近的白发老者,眼里充满敬意:“老掌柜当年先后跟着我祖父和祖母,在织造干了四十多年,现在独立打理着年盈百万两的分坊,拥有水氏织坊二厘话事权,每年可分红几十万两,”
她将目光放出去,温柔地笃定:“我请问在坐诸位,水氏整改至今,可曾有哪条哪例,损害到苏老掌柜?”
哄的一声,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有敲着桌子愤愤不平的,有咂嘴点头无可反驳的,还有不动声色静观其变的。
如此嘈杂中,苏老掌柜倒是接了话,暂时压下躁动的局面:“小东家所言不错,织造对我这把老骨头已是非常厚待,我老苏当然不能对不起东家。”
苏老掌柜的态度,是在坐没有料到的:“如今织造整改,是为了更好地经营,为了让伙计们有更好的待遇,若是整改中需要我这把老骨头腾地方,苏某也是绝无异议的。”
厅里再度陷入嘈杂,甚至有人怒发冲冠地站了起来:“老苏!我们原本不是这样说的,你怎么临阵倒戈,卖了大伙?!”
面对老苏突如其来调转枪头,站在了水图南的阵地里,在坐众人纷纷当面指责起他来。
人的所有选择无非是各为己利,老苏在织造里资格最老,因而被这些人拉来给水图南施压。
但开始议事前,小东家找到他分析利弊时,老苏笃定自己是没有理由和小东家撕破脸,站到对水图南立面去的。
甚至,他人已过花甲,余下所求无非是善终的名声,小东家已允诺给他。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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