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待她出去,听帝妃下了半个时辰棋的彤史才带着几位本该侍奉洗漱的小宫女离去,脚步声渐远,楚浔撑在棋桌上阖目养神片刻,才灭了烛灯打算上榻。
倏地,一声响雷自殿外响起,好似天光乍亮。
宁妗蓉刚穿了外衣走到外殿,被吓得心头一跳,迈出门槛的那一步又下意识收了回来,只闻深深夜幕中落下的暴雨声。豆大的雨珠打在脚下的青石板,身旁侍女撑开伞,先一步出去替她遮雨,她刚一迈步,帝王的影便先她一步越了出去。
“今夜宿在偏殿,不必回。”
他拿过那侍女手中的竹伞,玄色的影进入雨中,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时,人已走出了几步。
宁妗蓉轻笑了声,心底知道他要去哪,只转头又吩咐人去拿了把伞,片刻后也冒着雨上轿,回了长乐宫。
暴雨说下便下,只顷刻间,整座皇宫都是噼里啪啦的雨声。
惊雷乍响时,雨露已屏退左右,独自在绣架前绣着又一遍的鸳鸯戏水,但不知是因为暴雨还是什么,搅得自己心神不宁,又有些急切,手上被扎了几次,渐渐心浮气躁。
她性子从前便是如此,总是沉不下心的。
眼下入了宫,本已觉得比从前好上许多,谁知此时还是犯了老毛病,指尖的疼让她恨不得一剪刀将绣布绞破。雨露盯着绣面,心说什么鸳鸯戏水,她就该给他那面歪歪斜斜地鸭子戏水来得。
可兀自在心底发了会儿脾气,她又嘟着嘴拿起了针,在那鸳鸯的尾羽处加了极细致的一针。
廊外有宫人在雨声中跑来喊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刚起身想去问问,那人却已带着一身的湿气迈进了暖玉阁的外殿,竹伞被交给了身后紧赶慢赶追上的陈公公。
“陛下?”雨露微蹙着眉,没行礼,只迎上来瞧他:“怎么这时辰来了?今夜不是宁妃娘娘侍寝吗?”
今夜是宁妃,昨夜是江美人,前夜是云嫔。
楚浔没答她的话,瞧了瞧她神色,心下松下一口气,语调却淡淡:“既不怕雷,怎么还没歇下?”
雨露一双杏眼映着烛光,瞧不出困乏的意思,穿着素白的寝裙,怕冷,自己学乖披了外袍,及腰的青丝被乖顺地拨到身前。她迈步往内殿去,将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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