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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走进坟场,看到那一堆黄土,眼前忽然就出现爷爷用枯瘦的两手加上小脑袋顶撞那巨大的铁塔的情景,妈的那个什么眼泪就扑簌簌下来了。
咧着嘴憋了一会,还是没有哭出来,唉,怎么说呢,这赵老头对自己和爷爷知根知底,很清楚自己对爷爷一直是阳奉阴违,盼望爷爷死去已经很久了,这如果哭出来,赵老头一定会认为是猫哭耗子那回事。
不敢笑也不能哭!
给后土念了祭文,拿出火刚刚点着,那祭文就闪出一道光芒,有一丈那么大的一团光在虚空闪了几闪才渐渐消失。
赵老头惊呼:
“啊啊,毕成,你爷爷一生积善行德,连后土神灵都感动了!”
毕成也很惊异,但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与爷爷的积善行德没什么毛关系。
“积善行德?扯淡!——没想到这仙笔这么厉害,哈哈哈,发财了,我有办法把仙笔变成摇钱树!”
接下来在爷爷身上那一堆黄土前念祭文,本来祭文上面那些“抚养儿孙,含辛茹苦”一类的句子都是千古不变套路式的死句子,可?毕成念着念着就两眼模糊,泪飞如雨,被他严管死守的嘴巴再也难以控制,一下子张得老大,嚎啕大哭。
眼前不断地闪现出一幕幕情景,从三四岁连续到前几天,那些被他历来嗤之以鼻的情景被爷爷一头撞在铁塔上一下子撞得变了味,变成了刻骨铭心的痛。
手里的祭文被泪水湿透,随着毕成哭天抢地又扑又抓的不雅动作,祭文纸很快就粉身碎骨。
回来的路上,毕成偷看了一眼赵老头,唉,不知道这老家伙对自己的狼狈相是什么看法?总之无所谓了。
一个人在家里坐了几天,什么也不想干,也不想吃,老是流泪,老是想哭。
唉,他自己也感到吃惊,最近几天怎么就老是想哭呢?
这个老家伙,活着不让我舒心,死了也不让我安然。
“令公在家吗?”
一个叫齐全的老家伙探头探脑地进了院子。这家伙一直是爷爷身上的寄生虫,虽然在八十里外,但不到半个月总是来爷爷这里一次,临走以低价顺几幅爷爷的字画,拿出去高价销售。他的伎俩哪里能够逃出毕成的火眼金睛?但爷爷这个榆木脑袋总是不能醒悟,齐全这个当一上就是三四十年。
忽然爆发的怒火又忽然降下去,毕成心里乐呵呵:
“看我不宰了你!”
这么想着,笑容满面地说:
“哈哈,齐叔啊,坐坐坐。”
“你爷爷呢?”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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