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这样的对手轻而易举,就像是托起一粒灰般简单。我夺了他的剑,刺进他的咽喉,断了他的呼吸,他的伤口涌出的血像是流不尽似的,我透过部分粉色的创面窥探内里,意外地对上了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紫色的眼睛,我确信那是应星的眼睛。我在怀炎将军的怀里看见过那对内敛的眸子,那时的应星不过是七、八岁的稚子,不知道掩耳盗铃的道理,或是单纯的胆怯,他将自己的大半张脸藏进师父的臂弯里,只为不让来客看见。
我认得那个孩子的眼睛,我确信他被藏在了眼前可恶的通缉犯的身体里。我想,我应当带应星回去,回到朱明或罗浮去,他的亲朋好友还在那里等他归家。
现在,只要剥开一层皮肉,他就能回来了。
简单地思考过后,我举起了剑。那把由世上最好匠人制成的剑倒映出我的一部分,它清澈透亮,不愧为一把宝剑。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我看见熟悉的枝桠与黄叶攀上肩膀,晃晃悠悠地缠上发热的脑壳。
我没能继续原定的目标,那个有着紫色眼眸的腼腆孩子也早就消失了。死去活来的通缉犯捂着脖子和我面面相觑,没办法,我折断一枝长势喜人的花枝,打破了沉默。
“应星应星,你看,小树枝,送你。”
歪着脖子的应星瞪着红眼睛,退后几步,说:“抱歉,婉拒了。”
“好伤人心……”我说着,悻悻收回了手。
到头来,我还是为不能为他做些什么而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