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层层迭迭地挡在面前,妄图守住前路,却被我找到机会从地面间的空隙滑过。
距离足够近了,我握紧镇岳,跃起,挥出全力一击。只有这一次机会,成败在此一举。镇岳释放出巨大灵力,卷着犹如剑锋一样锋利的狂风,袭向那棵巨树。眼前闪过一道金光,耳边听到枝条噼啪作响。待风止浪息,才看到满地断枝,而巨树上似有一道细微裂痕。数秒过后,巨树从裂痕处缓缓裂开,一半兀自屹立,一半慢慢下沉,最后轰然倒地。
我撑着镇岳喘息,以免自己像那魔树一样倒地。灵力运转太过激烈,释放得也太过彻底,此时身体近乎脱力。
但更糟糕的是,身体深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一种不熟悉的暗流涌动。大约是情毒。原本服下去之后一直被我用灵力压制,但此时便成了脱离限制的怪兽。
我努力聚集起仅存的灵力,忽听任千秋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真的破了!刚才那一击、太、太厉害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我将残存的灵力压在丹田、直起身来,将镇岳塞进任千秋怀里,“收好它,它很喜欢你。”
身后任千秋手忙脚乱地接过去,我走回到魔界女子身前。阵法已破,守阵的人也遭到反噬。女子呕出了几口血,此时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我不杀你,”我对她说,“一来,这不是我的任务,我也没有审判魔族的义务;二来,虽然我不杀你,但你未必就能活下来。”
她勉力笑了一下,露出带着血的牙,红白相间。
“你这什么正派人士、还真有意思…”她慢慢仰头靠向身后的树,眼睛看着虚空中的某处,喃喃地说着,“假如、不是云海的人、就好了…”
我很想问她何必执着于此,但又觉得多此一举。也罢,我转身,踏上林中显露出来的小路。
方才踏出两步,足下忽然一动。我急忙退了一步,顺势旋身一个飞踢,将半截冰冻的枝条踢飞。剩下的半截挂着冰渣,尖锐的断口仍指向我的胸口。灵力激荡,我暗自喘息片刻,方才平复。
“为什么?”
这次换了出云指在魔界女人脖颈上。方才那一击大约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女人滑倒在地,一些新鲜的血液正顺着她嘴角流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你是个好人,和沉明义那人不一样,”她有气无力地开了口,“值得一个好死…”
一个好死。如果此时此刻我稍微用力,只要轻轻地用出云划开那条脆弱的经脉,眼前的人大概也算得上有一个好死。可是为什么要活,又为什么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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