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唤:“大爷,老太太问今儿还见不见了,倘若累了,明儿再见也不迟?”
陆赜只好慢吞吞出来,道:“叫她们进来吧。”
门帘叫小丫头挑起来,进来一老一少,女孩子十六七岁,一身大红色的绸子衣,低着头,身段玲珑,只是步子却不稳,两个人跪下磕头,本本份份:“给老太太、大爷请安。”
本是陆赜要见人,偏偏此刻他垂眸捧着茶,一句话都不说,老太太只好开口:“这是你们家那大丫头吧?多大了?叫什么名儿?近前来,我瞧瞧模样。”
董大丫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跪着腿软起不来,叫她娘揪了一把扶了起来:“回老太太的话,没个正经名字,原先在外院洒扫,原是爱笑的性子,管事的唤她喜儿,今年十六岁了,在家里帮衬我干活,是个老实孩子。”
董大丫不曾穿过这么长的裙子,走了两三步便踩在裙摆上,当下往前跌去。
陆赜伸手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董大丫抬头,见面前这人面如白玉,风度翩翩,伸手扶她说话又那样温柔,当下裂嘴笑:“大爷,我没事儿,好得很。别说你扶住我了,便是不扶,摔了也没什么。往常在家里我妈我哥打我比这狠多了,连笤帚都能打断呢?”
陆赜望着她,一模一样的眉眼,只是看一眼便知不是秦舒,这个人不是秦舒,无边无际地虚无涌上来,嘴巴里泛着腥味儿,他咳嗽一声,眼前渐渐发黑,听得旁边老太太惊呼:“老大,老大,你怎么吐了这么大一口血?”
大夫来了,说陆赜这是急火攻心,因为什么事情急火攻心,府里上下都不清楚,只知道是见了董喜儿之后的事情。
过得三五日还不见好,病情越发严重,老太太坐在床边劝:“老大,这丫头算什么贵人,怎么你一见便病成这样,连大夫也瞧不出来,话里话外说是你的心结。你在外头十来年,何曾见过这丫头,竟有什么心结来?”
陆赜良久才道:“大抵是上辈子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这辈子便这样心虚吧!”
老太太听出他语气里的厌世之感,大为吃惊:“老大,你是最不信神佛的人,做什么说这话来吓你祖母?”
她这样劝,陆赜浑然半句没有听进去。过得一日,陆赜正吃药,表姑娘来,她一向活泼,蹦蹦跳跳进来,见陆赜脸色极不好,袖子空荡荡的,越发瘦骨嶙峋起来,问:“大哥哥,是要殉了董姑娘上辈子么?”
这位表姑娘是极聪慧的人,见陆赜怔住,又问:“大哥哥有这辈子,难不成那姑娘便没有这辈子么?我看佛经上说,人转世投胎,皮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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