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水榭里边上了灯,灯火阑珊处秦舒懒懒在坐在太师椅上,撑着手痴痴望着对岸戏台子上的小生。
陆赜望着她,一身青杭绢罗袍,轻轻垂着衣袖,露出半截带着白玉镯的皓腕,只觉得她浑身染上一层薄薄的光晕,一时心里酸酸的发胀,迈不开步子来。
陆偱见他奇怪,挣脱下地来,朝着秦舒扑过去,唤:“阿娘!”
秦舒这才回过神儿来,见陆偱衣襟前沾了草莓酱,取了帕子给她擦了,问:“谁给你吃冰碗了?”
陆偱怕秦舒,又不想出卖阿爹,往主位的伯祖母跟前去:“伯祖母,我今天留在这儿跟六姐姐睡,好不好?”
伯太太笑:“那你六姐姐可高兴了,她日日念着你呢!刚上哪儿玩儿去了,这一头的汗。”
旁边的五爷手上剥着瓜子花生,瞧见门口的陆赜:“诶,大哥怎么不进来,站门口做什么?”
旁边的五奶奶出身好,又年轻,一家子都喜欢她,捂着帕子笑:“我看大哥是听人说,嫂子赏了那小戏子,这才忙不迭赶过来的。”
她这么一取笑,惹得众人都热闹的笑起来,伯太太笑着指着五奶奶:“也就是你大哥嫂子疼你,不同你计较,偏你这样促狭。”
秦舒回头,这才见陆赜站在门口帘子处,众人笑过一通,也不见他进来。这样促狭的调笑,要当事人笑着轻轻揭过才算好,偏偏陆赜位高权重,他毫无表示,更加不进来,气氛便隐隐有些僵住。
今儿是人家府里大寿,秦舒并不想扫兴,放了手里的茶,笑:“大抵是还醉着呢?”
往门口的帘子去,掀开来,见陆赜站着不言不语发愣,问:“怎么不进去?酒还没醒?叫你少喝几杯,偏不听,到时候头疼我才高兴呢。”
陆赜面色如常,甫一开口,便哽咽起来:“我……我……”
说得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来,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陆赜这时才知,这词里所写竟是真的。
可是又万幸的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失而复得,又患得患失。
秦舒从没见陆赜这样哭过,或者说不曾见过他哭,取了衣襟上的帕子替他擦了,问:“怎么了?不过醉了,在暖阁里睡了一觉,倒跟个小孩子似的。今儿是东府老国公的大寿,你这样,别不是扫人家的兴。不过五弟妹取笑一句,她一向没有恶意的,你怎么同她计较起来?”
陆赜握住秦舒的手,喃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和尚还说我们没缘分呢?”
秦舒回头,戏台上依依呀呀并未停,虽隔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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