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折身跃向屋外,迅速没入灌木之间,再也不见踪迹。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状,白浣月略略松了口气,欣慰之余,但觉小院骤然冷清,地面零零落落几堆黄叶,浸着露水,沉沉压住一只寒蝉,莫名使人怅然失落。大约秋意渐浓,难免触景生情吧。
她躺回床榻,和衣而卧,正待倚着这份清净睡去,忽然发现两撮赤色软毛沾在枕畔,拾起细细端详一番,不禁哑然失笑,她到底没有将它吹走,转而揣入怀中放好,充作纪念。
愿他从此舍离欲念,潜心修炼,来日得证大道,或可再见。
年长者的期许总归美好,不过翌日睁眼,居然发现苻黎再度溜回院落,他的步履虚浮,面上却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嘴里似是衔着某物,不知捣鼓什么名堂,一路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直奔卧房而来。
甫一见面,他的双眼蓦然明亮起来,先是围绕白浣月足边来回转了数个欢快小圈,再将口内物体吐出,捧在手心,高高举起,像是庙宇香火之下的虔诚信徒,要将祭品毕恭毕敬奉于心上人身前。
白浣月顺势看去,神色遽变——但见一枚纯白光团漂浮中空,圆而润泽,灵光环绕,目眩神夺。
那是他的命魂。
随后苻黎高举双手,用一种异常亢奋、激动而又狂热的语调,朝她颤颤巍巍表露所有真情:
“仙长,拿走它吧,这样我就能一直跟随着你,一直!”
1清·袁枚《续新齐谐·帝流浆》: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