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朝窗外看去。莫非是那面具男在引航?
外头依然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出去看看。”
灵湫站起来,出门前瞥了楚曦一眼,指了指掌心。
楚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看向了沧渊。沧渊也正看着他,可与他一对视,双耳便是一颤,垂下眼眸缩进了水里。这反应倒是让他有点奇怪,心道莫非他听到了这刺符咒的方法,害怕了不成?
待走到桶边,才想起来片刻前自己抓着小鲛的手搁在胸前的情形,才恍然大悟,不禁有几分尴尬――哦,怕是把他吓着了。
还好是个雄娃儿,要是个雌的,他这师父就太为老不尊了。
要刺符咒,沧渊定是不愿的,可不刺,沧渊毕竟被汐吹袭击过,诚然不太保险。
在这中阴界里,不知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刺个符咒,辟一辟邪总归是好些。想着,他弯下腰,伸手戳破了一个浮上来的小泡泡,轻唤:“渊儿,方才师父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沧渊抬起眼皮,瞧见那双星辰似的眸子,几缕漆黑的发丝垂到水里,似渔人放下的饵,有种致命的惑力。他自以为是他缠上了他,能让他为自己所惑,其实一开始就成了咬饵的鱼。
他不是把他猎物的。
他一点不想吃他,只想抱着他,舔他,和他亲近。
鲛人可以相信人族么?
这是那夜他救出奄奄一息的姐姐时,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可姐姐只是用仅存一丝力气抓住了他的手,告诉他,别相信人。
人族总说鲛族是嗜血狡诈的生灵,但其实远远不及人的恶。
人是最会骗人,最残忍的。
他们说爱你时,会甜言蜜语,要你命时,便是千刀万剐。
可他还是回了头,义无反顾的去救了楚曦。
他明明想缠着他,黏着他,却不知为何有点畏首畏尾了起来,像幼时第一次看见鱼饵的时候,想咬,却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心这么痛?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沧渊脑中一片混乱,鱼尾末端隐约泛起一丝热意。
楚曦自然看不透他胡思乱想些什么,只见他缩在水里不动,便有点担心了,索性伸手抓住沧源的胳膊,想把他捞出来。
沧渊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往下缩,他皮肤滑溜溜的,楚曦一下没抓住,给他又缩了回去,水花溅了个满头满脸。
他扶了扶额,怎么了这是,都不黏他了,真是有点不习惯。
这可怎么刺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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