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屠城,屠尽男子,便是他对她唯一的利用价值。
尤邈再度想起与她最开始相遇那夜,她轻描淡写说的那句“都一样的”。
原来如此,在她心中原来一直都一样,他和那些死去的男人一样,是嫖客,是她想要杀死的人。
他何等聪明,又怎会想不通,她化作倡女是来救人的,只是救的不是男子,是那些女子。
她可怜那些倡女,所以要杀尽男子——自然也包括他。
他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她喜不喜欢,自以为两人之间有孩子,她为他豁出一切、挡下伤害自是有情。
当一切没有赤裸裸地摊开在尤邈眼前时,他尚且能自欺欺人。
可是时至今日,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尤邈看着那张动人的面容,不知该作何表情。
妻子是假的,孩子是假的,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还没有蠢到要去问一句你心中有没有我。
不必问了,什么都不必问了。
明明知道的,牵魂契不会出错,她对他没有半分情意。
可是他只是想要他的妻子,他是来寻他的妻子的,现下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让他走到今日的是想要见丹妘的那颗心。
现下呢,没有丹妘,他的心呢?
他没有心了,修道的第一要义是心不死则道不生。
可是他的心死了,还要道做什么呢?
独还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亦悲鸣至震动。尤邈握紧了独还,想扯出个笑容,可实在笑不出,刚张口便木然地化作一声叹息,像是为了掩饰语气里的哽咽与颤抖,勉力维持体面平和、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菩萨。”
只这么一句,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观音自如的笑容,只觉喉咙中的字句有千斤重。
他竭尽全力想要把话说完,张口却像是哑巴了,只怕一出声便倾泻出万般绝望、悲愤、委屈与不甘。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戏耍他,第一次就可以离开他的,为什么又拖了五十年呢?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也没有意义了。
尤邈看着她,眼眶不受控制地酸胀发热,他便狠狠皱起眉,缓慢地眨了眨眼。
他已经不能再在她面前流泪了,足够可笑了,不能显得更可悲了。
待他压下眼中漫上的酸楚,终于勉强作了个口型,只说了短短的四个字。
观音还没来得及辨别他说的是什么,面上挂着经久不变的笑容,尤邈已疲惫地闭上了眼,像是不愿再看她一眼。
他只是那么静静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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