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她实在紧张的不想与旁人多说些什么,就生怕自己会出了差错,误了大事。
梁予馥端药汤上床榻,实在没有心思继续哄如困兽的人,"卫师傅,把药喝了,你会好受些。"她全然没有任何软弱之色,只得微捏住卫师傅的下颚,把汤药给灌了进去。
苍术见状也大惊不已。他头一回见到素日里安静沉稳的小师妹,也会有这般严肃,叫人不敢冒犯轻视的一面,直愣神了几分。
喝了汤药的卫矛,还挣扎着,直叫四师哥费劲压制。
缓缓地似乎药效发作了。
卫矛全身缓缓地放松,双肩不在紧绷,直躺入枕榻,爽快好似蓬草入怀,埋颈覆肩,有几许轻松。
梁予馥见汤药有部份溅出襟衣,弄的卫师傅有些狼狈,自然细心地以衣袖擦拭,却被卫矛冷淡且寡淡的眼神止住,"九姑娘你乃庞府的九姑娘,我卫矛只是一介武夫粗人,实在命贱,不配你如此服侍。"
卫矛的话,让梁予馥突如忆起庞大人曾问她,假使一辈子都成不了女大夫,她便不想学医了吗?亦或是...若是为了要成为女大夫而学医的,让她还是放弃学医吧!
佛说人有四苦,生老病死,富贵贫穷之人,没人能逃的过。
生病,并非富人或是穷人,或是男、女、孩子、老人其一的权利。
如果她成了女大夫,亦或是成了能光耀门楣的女医官,是否从此只能是皇家专属的大夫,亦或是只能给富贵人家的女眷瞧病了?
若是如此...那她学医还有什么意思啊!
皇城里的大人们与腰缠万贯之人,本就有许许多多的名医大夫,上赶着鞍前马后的照护医治他们。
这些大人们、老爷们就算缺她一个大夫,多她一个,又能如何呢?
有许多貌似卫师傅这般的江湖豪杰,亦或是她一路上遇到的农家商户,跟难以出闺阁的女子,他们皆需要能给予他们信任感的大夫替他们一对一面对面的医治。
她总算能理解,庞大人在拜师礼之前,所考验她的问题,有何种用义了。
女大夫、女医官只是一种身份,与想潜心学习这份技艺,全然毫无关系。
她该先求精此技艺,再求其他,如此才是正事,也才有其他的可能。
梁予馥不以为意,凤翔府的再次相遇,让她心中突注入暖流,更是浅浅一笑,"大人给我新身份是疼惜我,但旁人不知晓我的底细,卫师傅还能不知晓啊?在凤翔府时,你可是扯着我的后颈上楼,逼我给大人缝合治伤,你都忘了?"
梁予馥语毕,卫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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