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渺。”
他喊她的名字,声音极低,极轻,极缓。面色如蒙上了一层死灰,寂然地坐在那里,满脸泪水。
他哭得很安静,如果不是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恐怕没有人能察觉他哭得这般厉害。
然而越是在哭,他的神色就越是僵冷。
雪睫颤动,眉心那点朱砂是触目惊心的艳,仿佛渗出了鲜血。
“可以。”他的语气里不带半分哀戚,甚至显得薄情的寡淡,“不过是时间罢了,我等得起。”
“不必等我,有缘自会相遇。”谢云渺看向自己养大的少年,不由摸了摸他的头,一时竟有几分感慨。
时间到了。
她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声音渺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
四下重归寂静。
白渊一动不动,眼眸低低垂着。他依然怔恍,像是刚从梦中惊醒的孩子,终于露出张皇不安的表情。
“不会有了。”
他说,不会有了。他再也没有自己的人生了。
她给了他一个名字,数年的陪伴。而他却要用烛龙漫长的寿命来偿还。
多么不公平。
他喝下了鸩酒,却还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