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依然能约略地看到那人毫无血色的五官,似乎还能看出脸上每一处孔窍都在淌流着黑色的脓血,清晰到不可能把他误看成一团反射的光影,却又虚无縹緲到一眼就能认出那并不是一个真人,毕竟哪种实体可以让人看穿到对面大楼的阳台呢?
「不过我得那只是窗户玻璃上的倒影,」我试着矇混过去:「只要后面有够强的光源,就能透到倒影的前面来,变成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所以我觉得那影子只是反射了房间中某张男人相片。」
「别当我没念过书…,」沛沛没好气地在我手上捏了一下:「国中就教过了,平面镜不会改变成像的大小,那窗户上的人影和一般人一样大,所以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房间中的相片其实是一张人形立牌?你再这样唬弄我,我就真的要生气嘍。」
沛沛的语气中掺杂了一半的玩笑与另一半的认真,一时让我打不定主意是该继续和她这样打哈哈下去,还是真的要和她说实说,不过我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惹脑沛沛的后果可能会超过昨夜一整晚恐惧的总合,「不是反射,」于是我说:「真的有个东西在窗户外面,只是我没办法解释为什么,」
这可不是夸大其词,实在是我在火车上反反覆覆地研究了这段影像一整个早上,817号房里的片段并不长,但在老太婆开灯令我们夺门而出的当下,我转身跑走的那个动作刚好让手机镜头扫过大半个房间,所以可以看到屋里头确实没有可以在窗户上映出人型的任何东西,而更可怕的是,我指着手机里的人像说:
「我想我认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