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数载工夫吗?”原婉然想到自己和丈夫生别离,对于池敏夫妻远隔异地不禁心有戚戚焉。
池敏倒似全不在意,道:“叁年五载,十年八年,他总会来,我也总是等他的。”
这话说到原婉然心坎上,她亦坚信自己终能回家,韩一和赵野永不变心。
本来她觉得池敏举止端凝,即使言辞和气,骨子里始终透出一种冷淡,此刻因为处境相似,亲近不少。
随即她想到自己的大计,心中一沉。
她原本打算借助池敏力量,说动赵玦放自己回家。
如今看来,赵玦对池敏落花有意,然而池敏对赵玦流水无情,日后要回自家。她受了赵玦大恩,尚且不知还得清还不清,又何来余力为旁人说情?
事后池敏回到归去轩,江嬷嬷问道:“姑娘,难道你还打算回老家找姑爷?”
池敏道:“八郎背着我另娶妻房,他不仁,我不义。”虽如此说,口气十分平静。
江嬷嬷岔了神,奇道:“姑娘,你提起姑爷怎地一点不恼?”
池敏默然良久,道:“覆水难收,木已成舟,恼有何用?”
江嬷嬷叹口气,重拾话头:“那你做什么和原娘子说要和姑爷团聚?”
“话是说给原娘子听的。她教玦二爷强留在别业,对与他相干的人不会轻信交心,尤其是我,戒心唯有更重。毕竟玦二爷待我礼敬有恩,而且对我……我得先和玦二爷撇清干系,让原娘子以为我纵使受了人家恩惠,终究不是同路人,教她松下防备。”
“啊,对,对。”
“原娘子教人棒打鸳鸯,对于我和夫婿不得不劳燕分飞,必定同病相怜。她当我们皆是天涯沦落人,心里对我亲厚几分,信任就添上几分,我在她那儿方才说得上话,使得上力。”
“哎,不愧是姑娘,心思玲珑。——只是你回家团聚这话万一传入玦二爷耳里,他该不会着恼?”
“玦二爷素知我回乡打算,要恼不缺这一回。他是聪明人,晓得我在赵家妾身未明,对原娘子只能是这般说词。”
赵玦坐在书斋里,书案上九层鎏金嵌宝石博山炉燃了返梅香。炉盖孔洞精巧镂空,袅袅吐出香烟,那些烟气裹挟梅花也似的清芳微寒,分成一缕缕在空中舒卷飘摇,渐次逸入空气中。
银烛近前,轻声禀道:“二爷,花房将水仙盆栽养好了,已经送来,请你过目。”
堂下几个丫鬟捧着水仙盆栽,那些水仙盆栽非比寻常,不但开得好,而且由花匠雕刻水仙球茎,细心培养,将花朵及球茎摆布出各式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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