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别急。这段日子宫中朝中都出了不少大事,汉南能这么顺风水水地攻下咱们尧都,究其原因不过有二。一则是钻了咱们料理太后身后事的空子,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二则领军打仗的将帅不对,汉南大军是司徒彻挂帅,四皇子骁勇善战天下闻名,绝非泛泛之辈。”
这声音仿若青瓷上溅射的露水,透出几分清冷旖旎的意味。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丹陛上缓步走来一个高个儿的男人,锦缎蟒袍一身公服,清晨的日光照亮那副精致白净的面容,唇角含一丝淡漠的笑,略提了曳撒跨过高门槛,施施然进了章台殿。
敦贤大喜过望,仿佛溺水的人望见了一根能救命的稻草般,严烨终于来了!
诸公的神色却各异,显然都被他那番说辞搅了个一头雾水。这个厂公满腹诡谲,一肚子的坏水儿没处倒,算计起人来从未手软,着实令人心惊胆战。然而心惊归心境,面儿上的功夫仍旧没有一人敢落下,众人纷纷揣上一抹谄媚的笑朝他问好,“严厂公。”
严烨笑容寡淡,信步走近皇后給她揖手,曼声道:“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臣方才正料理军机处的事,来迟了,请娘娘恕罪。”
皇后摆摆手,神色期盼地望着他,开口道:“厂公可有什么御敌的良方儿么?”
严烨心中哂笑,面上却端得一丝不露。大梁皇室对东厂的依仗已经深入骨髓,永远也挣脱不得了。敦贤目下这形容,显然对他寄予厚望。他侧目瞥一眼列公,神色中显出几分不屑来。
这群人平日里能说会道,到了关键时候永远都只会敲退堂鼓。汉南大军来势汹汹,大梁要抵挡无异于螳臂当车。认真说,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大可好整以暇地等着司徒彻入临安,届时,他只需动动手指着令锦衣卫逼入皇宫即可。
然而他心中还打着另一副算盘,因微微一笑道,“娘娘,臣以为,我大梁人才济济,并不乏行军打仗的帅才。瑞王爷是个行家,一贯用兵如神,臣斗胆请瑞王爷再次出山,挂帅出征,一举击退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