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到崇文馆中,或论及时政,或是弹琴作画。而下朝后若是回来的早,陆承宁也会过来,讲今日朝中情势,共同商讨。
这已经成为了四人共有的习惯。
逐渐有人声传来,顾明珩开始的时候未曾注意,但是后来却发现了不对劲。往往都是两人谈笑着一路行来,要不就是一边走一边拌嘴,可是今日却是极为反常。
“阿泓——阿泓我真的没有!”谢昀泓水色的袍服衣角匆匆划过地面,穆寒江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跨进崇文馆的木槛,语气很是急促。他想要伸手拉住谢昀泓的衣袖,但是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又顿住了手。
即使平时自己惹怒了他,他总归是还要理自己的。但是这次,他的神色不显,双眸却如冰封。
是真的不愿理会我了吗?
穆寒江站在门口,看着谢昀泓站到书案后,挽了袖口写起字来。神色如常,只是多了几分冷意。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令他看自己一眼,只低声说道,“阿泓,我真没有和我爹提到婚事,提到成亲,我不想成亲的……”他的声音有些小,此时看着谢昀泓,“阿泓”二字叫得委屈而谨慎,像是担心他连这个名字也不允许自己叫了。
一身利落着衣的穆寒江站在门口,整个人的气息都倾颓了下去,他看着只有几步远的谢昀泓,想却不敢走近。
一旁的顾明珩握着墨笔的手一顿,笔尖的浓墨凝结成珠落到了宣纸上。他看着缓缓晕散开来的墨迹,只觉心下一沉——果然还是如此吗?
穆寒江已经加冠,按照京城世家的惯例来说,此时尚未成婚也算是罕事了。但是想到他的父母兄长俱在燕云,这般的情况也算情理之中。但是如今穆家回京,各方都看准了这手握军权执掌燕云的穆家。穆寒瑛穆寒逸俱已成婚,穆家嫡系之中便只剩了一个穆寒江。
想来或许是穆将军提了提,却不知怎么被谢昀泓听到了。
崇文馆一时极为寂静,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都隐隐可闻。突然,“啪”的一声清脆传来,竟是谢昀泓手中执着的墨笔笔杆被扳断开来,滚落到了书案上。
他依然维持着低埋着头看向纸面的姿势,手握着残存的半支墨笔,无人能够看清他的神情。白玉一般的指节紧捏着笔,未曾松开。
穆寒江担忧地看着谢昀泓,朝着他迈了两步,“阿泓……”
他还没有说完,在看见猛地直起身的谢昀泓时住了口,只听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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