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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并不明晰的环境下,何无亦微垂的脸上表情看不清楚,只有微冷的月光勾勒出他线条清晰的脸部轮廓,和紧紧抿住的那条唇线。
陆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沉默的将何无亦的衣扣给他重新扣上,然后一把拉住他冰凉的手握住,说道:“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沿着沙滩往远处一小团亮着灯的别墅走去,潮水哗哗地在脚边不远处一起一退,
带起流动的细小砂砾,大自然的节奏感不自觉的引导着人的思维,脚步踏着潮汐的节拍,让陆犰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
“啪啪——啪啪——!!”
不规律的声响如同一堆黑棋子中的一枚白棋,突兀的闯进了这片韵律之中。
陆犰和何无亦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沙滩上,一条扁平椭圆状的鱼在不停地扑腾着,水润润的鱼鳞中间在每一次的弹跳之中都会沾上少许的沙子,看起来颇有些狼狈。而看它那架势,更是越扑腾便离海越远了。
两人停下了脚步,何无亦直愣愣的看着那条鱼,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观之陆犰,往那边看了两眼后,便将何无亦的手松开,准备过去将那条鱼送回大海。到底是一条生命,能碰见也是缘分。
不料何无亦却突然抢在陆犰之前走了过去,两手一捞,一把将那条鱼扣在了掌心。
那鱼也是狡猾,被捏住之后只挣了两下,没能滑脱,于是干脆放软了身体纹丝不动地装死。只是那贴在身体一侧,圆溜溜不停转动的眼珠子暴露了它还活着的这一事实。
何无亦面无表情地往海边走了几步,直到双脚都浸没在了海水里,然后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交错着捏住滑腻的鱼腹,一点一点地靠近起伏着的水面。
垂下的鱼尾在扫到水面的瞬间抖动了起来,几次潮起潮落之间,那鱼终于是受不了水的撩拨,也不装死了,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妄图回到大海的怀抱。
陆犰双手插回兜里,从后面慢悠悠的走过来,隔着两米远看何无亦蹲在那里玩那条鱼,突然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
“像不像我?”何无亦问他。
被辽阔的大海所蛊惑,从相隔甚远,到近在眼前。最后,却止步于那永远无法满足渴望的些许甜蜜。但又因着可以触碰得到的一点点海水,从本可以坦然看待的绝望,开始痛苦的挣扎。
“不像。”陆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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