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因为我被指责很烦。”
姚伶控制着自己,“你根本不懂。”
他放下玻璃樽,心逐渐碎掉,“我从来不懂,你要我怎么懂。你从来不说,都是我猜。我现在知道你讨厌我,烦我,好了吗。”
她突然酸着眼睛,“我讨厌你总是愧疚隐忍,要干脆的时候不干脆。”
邓仕朗认了,“我不是你,我做不到你那么狠心。”
姚伶流泪,攥紧拳头,“对,我狠心,你不知道我付出多少才可以做到那个地步。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再有那个放不下你的念头。我在米兰读语言想到你就哭,越难我越想你,我不停读背才没事。你觉得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是我逼自己花费好大力气才做到现在这样,可是你现在又让我的努力白费,我讨厌你,甚至很恨。”
邓仕朗听完她的话,全是他未预料到的话,他紧握那支玻璃樽,紧得呼吸不顺畅。
姚伶一口气说完,捂着心脏弯身喘息,眼泪啪嗒啪嗒掉到桌面,与冰块的水一起融化。她从来没试过对他说那么多,努力平缓呼吸,可是眼泪一直在掉,胸也不停起伏,她把他们分手刚开始一年的事情说出来,原来还是会那么心痛,是绞痛。她二十四岁,已经有几年没试过这么流泪,又一次为了他这样。
窗边有车灯晃过,她快要晕厥,“邓仕朗……我现在好难受,真的很难受……”
邓仕朗立刻抱住她,把下巴抵她发顶,不停顺她后背,“没事了,”他听到她的喘息那么快,情绪上来,眼眶也红掉,“别这样,伶伶。”
“都是你的错。”她挤出几个字。
他却打算错下去,“我不想你难受,我也不想你放下我,是不是很自私。”
“可我之前明明已经放下了……”姚伶很不明白,她不想再和他经历这些事情。
她从他胸膛处抬起头来,满脸泪痕,望向他,泛红的眼睛里是他的影子。他伸手揩她的眼泪,侧过下颌,含上她的唇角。她很辛苦,哪怕他一天下来跌宕起伏,她最终还是没放过他,好人坏人都当了,才不管他刚分手还是怎样,他是留情还是不留情,张嘴回应,伸出舌头与他勾缠。
邓仕朗感受到她的回应,仿佛清楚她的心意,一吻下来,他抱紧她,不想放开。
姚伶在他怀里很渴,轻轻推开他,终于拿起玻璃樽喝一口。她说要回民宿,离开七仔,跟他并排走在路灯下方,到了门口,她让他回去休息。
那个时候,她已经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