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时序答应他,若能平安归来,可改去他死士的身份,放他去时府做个寻常护卫。
周兰茵说:“刚来北地时,十九有次酒后失态,说是嫉妒极了时二大人,怎他就能有掌印做干爹,白白得来一个贴心可人的妹妹,他倒不是想认掌印做干亲,就是也想有个妹子。”
“原本他是想着,等北地祸难结束后,他就回京城去,等去了时府,近水楼台的,说不准还能听你叫他一声阿兄。”
十九入宫前底下有一双弟妹,只因家中贫苦,不得已送他进了宫,当初进宫时,他娘还说,若他日后发达了,且记得给家里寄些银钱,这样家里有了钱,就能给他妹妹找个好夫家,也能给他弟弟娶个漂亮媳妇儿了。
至于十九,送去宫里的孩子,或已算不得家里人。
后来阴差阳错,他做了死士,到了时二手下做事,一次惩处,与掌印认回的女儿有了短暂接触。
且不论中间经历了什么,至少在他说出自己排行后,侥幸得了一句“阿兄”的称呼。
从那时起,他就想着,若能跟时二大人一般,有个妹妹就好了,有个能记挂他的家人就好了。
时归合上眼睛,不忍叫眼尾的泪珠滑落。
周兰茵苦笑道:“我若没有强留他就好了。”
不管是出于对回京的渴望,还是什么旁的原因,至少这六七年来,陪在周兰茵身边且一心为她着想的,只有十九一人。
如果她在十九第一次露出想回京的情绪时,就放他离开。
哪怕之后的日子艰难些,也总好过看他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来得好些。
周兰茵起身,将装有十九骨灰的木盒捧来。
“我听太子殿下说,你们最迟后日就要启程了,说来也是,一转眼你们在北地也待了三四个月了,连过年都没能回去,若再不走,怕是父皇都要着急了。”
“阿归,那便辛苦你,将十九带回去吧。”
时归茫然抬头,眼中还带着未散去的水汽:“可是——”
十九临终前说,要留在北地的。
周兰茵摇摇头,拇指在骨灰盒上细细摩挲片刻,低声道:“北地不是什么好地方,没什么好留的。”
“他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被困在这儿。”
“只可惜我还不能走,只能委托阿归你先带他回去,或是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或是找个寺庙,安葬了他吧。”
“等日后我回京时,再带着小久亲去祭拜。”
小王子……不,已经是新汗王了。
不管新汗王到底是谁的血脉,如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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