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也藏着这么一枚竹蜻蜓。
谢翾张口道:“放回去。”
“是另一只。”神王将竹蜻蜓旋了旋,它飘飘摇摇朝谢翾飞了过来,在她面前跌落,砸在她的脚面上。
“是我烧给你的。”神王说,“这是他用尽全力夺得我身体主动权做的唯一一件事。”
“死了的灵魂只能活在冥界,他去不了人间。”谢翾的声音轻轻。
“我早已说了,你若愿意,只管把我当成凤洵,毕竟很久之前,我确实叫这个名字——我给我自己取的名字。”
“没有人会关心神明的名字,他们唤你神王唤你凤凰唤你为天地间唯一的神明,是绝对的信仰,是无穷的力量,但他们不知道你叫……凤洵。”
神王全身上下环绕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他不在意谢翾发现了真相,也不在意自己的真名究竟是什么,他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冰冷无情,无情到忽略自己的仇恨,他无所谓什么时候斩断皇脉去报仇,时间对他而言,只是呼吸一瞬的事。
“十九岁那年,他就死了,对吗?”谢翾问,“真正的你自己在那场雷劫里已经被杀了。”
“他们要你当神王,要你成为高高在上的神明,要将你这只凤凰剥制成没有生命的、华贵的标本。”谢翾冷静得不可思议,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但她的尾音已经带上些许颤抖,她恍惚间意识到,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小神仙永生永世都被困在十九的年岁里。
她问他多大,他抱着剑在树下对她说他今年不过十九岁。
后来听厉温他们说凤洵已经在冥界有成千上万年了,谢翾才会觉得他是骗子,他骗自己只有十九岁。
但他哪里有骗她呢?他十九岁就死了呀,飘荡在冥界的幽魂年岁始终定格在那个数字,他年轻稚嫩,善良天真,如未谙世事的少年,这就是完整的他啊。
谢翾盯着眼前的神王,她伸出手去,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去将他蒙眼的白布扯下,她知道面前的凤洵已经不是凤洵,他和他是同一个灵魂中分裂出的完全不同的人格。
“神不会被杀死。”神王从容对谢翾说道,“我自然记得当年的仇,你看,这不是已经复仇了个干净。”
“皇脉已断,窃取灵气的渣滓身死,以祭拜之名妄想把我囚在上界的次神也都死光了,像虫豸般恶心的界外混沌也终于露出了踪迹,被我彻底杀死,最后——有可能篡夺我身体的心魔也被你解决了。”
神王把玩着从自己面上垂下的白布,他从容不迫,波澜不惊,口中吐出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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