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坐在阿普的身边,也望向施浪家的寨栅里。他说:“瓦萨的咒术不好,要自己先死,才能换来仇人死。”毕摩念完了咒经,又在嗡嗡地念指路经了。木呷把柑叶咬在嘴里,挤出苦涩的汁。他扭头来看阿普,“阿苏拉则的魂来看过你吗?”阿普在夜色里沉默地摇头。阿苏拉则在乌爨人心里尊贵得像天神。木呷也像施浪家的人一样,脸上露出了仇恨的表情,“尹师傅率领着大军将和罗苴子们,在苍山设了天罗地网,准能把汉人全杀光。”阿普却忽然说:“你别跟阿姹说,蜀王要领兵南下龙尾关。”“知道。”木呷咕哝道:“蜀王一出来,阿姹的魂又要跟着他跑了。”他压…
“一声朗朗呼!
瓦萨之女啊,
黎明前起身。
鸡叫传四方,
随着叫声去。
瓦萨之女啊,
向敌去雪仇。
招请杉林神来咒,
招请岩上神来咒,
招请大地神来咒,
招请日月神来咒!
咒显灵,仇敌死!
向着仇敌去,
十沟杀声震,
向着仇敌去,
似水滚滚流!”
天快亮了,寨栅里火光冲天,是施浪家的人在打歌送灵。死人被剃了两鬓的头发,用柑叶水洗了身体,放在高高垒起的九层柴堆上,连嘎多这样低贱的娃子也被塞了曲克则银块在嘴里。火把投进柴堆,人们吹起葫芦笙,摇起手铃,绕着柴垛旋转、跳跃,脸上被火光照得喜气洋洋——爨人的讲究,死了亲人,不能哭,要笑,让亡灵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