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礼部赵锦突然开口:“陛下所言,元辅操兵戈之急,未免有些牵强附会了。”
朱翊钧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所有神情。
而后静静地环顾一众朝臣:“既然如此,趁着今日南郊圜丘祭天,六百朝官在列……”
“诸卿,一一表个态罢。”
“以为理当夺情者,便往左站!认为不当夺情者,便往右站!”
“马卿!申卿!你二人左右领个班!”
说罢,朱翊钧又朝马自强、申时行指了指。
群臣见状,瞬间哗然。
皇帝这是做甚!?
即便王锡爵心向皇帝,都忍不住面色大变,仓皇下拜:“陛下三思!”
皇帝这样做,岂不是给反对新法之辈名正言顺地抱团结党!?
何其不智!
朱翊钧视若无睹:“朕已经三思了!”
一度在克制自己的右都御史陈吾德,突然后悔方才没有应下皇帝的话语。
他面色苍白,声色俱厉地谏诤道:“陛下欲亲手挑起党争耶!?”
皇帝的举动,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即便七年共事的信任,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皇帝会做出的事情!
朱翊钧见状,终于勃然作色:“难道朝中不是已经起了党争么!陈卿何必装聋作哑!”
“你以为元辅夺情的事只关乎人伦么!”
“你以为潞王一度不能就藩,只是朕母后宠溺么!”
“你知道昨夜星象,有多少乱臣贼子暗中勾连么!”
皇帝陡然发怒也就罢了,口中尽是虎狼之词,轰得人心神俱震。
场面瞬间一寂。
陈吾德嗫嚅半晌,竟一时找不出言语应对。
赵锦与陆光祖两人下意识对视,而后一触即分。
王锡爵愕然看向皇帝,又转头清点起周遭的营卫数目。
大理寺卿陈于陛,突然踉跄着出列,下拜跪倒在地。
他语气悲怆:“陛下!”
“臣自主大理寺以来,虽不敢说恪尽职守,忠心任事,却也从未有一事枉法,从未对一人徇私!”
“三年间清理刑狱、梳理律令、格知法理,陛下、同僚有目共睹!”
“论及本职,臣可指天对誓,说一句问心无愧!”
“难道便因臣关切皇嗣、在乎人伦,与陛下有所忤逆,便要被陛下看作乱臣贼子么!?”
说罢,他再度行三拜大礼,凝噎叩首。
堂堂三品堂官,竟然泪洒南郊!
朱翊钧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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