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下拜一礼:“陛下,借贷之银两,如同活水循环,若是长久只出不回,我等同样难以为继。”
延期的口子一开,看起来是烂账少了,但寺中储备的银两迟迟收不回来,实际上必然会影响周转。
周转慢了,赚得不就少了么?
哪有直接没收田亩来的方便。
皇帝说的前两条还好,无非是转变方式,灵活一些,但其三,就有些不近人情了,真当他们做慈善?
朱翊钧突然回过头,眼睛直勾勾看着弘法和尚:“大和尚不要见朕和颜悦色,就觉得朕好欺了,昨夜朕才打死了十几个光头。”
“朕现在是诚心相商,大和尚若是再这般嬉皮笑脸,朕现在就打死你。”
弘法和尚闻言一滞。
他额头突然开始冒出细细的冷汗,仓皇下拜:“陛下恕罪。”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朱翊钧摆了摆手:“朕不介意你们放贷赚钱,但决不能忍你们将其作为淫人妻女、兼并田地的手段,这是朕的底线。”
“具体的事,你们跟户部再去商讨,拿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陈出来。”
“反正,今日朕的线就划在这里了,往后若是有人越线……你们若是视百姓为草芥,就别怪朕到时候也如此对待你们。”
这差不多就是办金融牌照了。
但跟海运的牌照不一样,金融牌照不是为了揽财,而是真的打算规范一下这些吸血鬼。
效用先不论,做了总比不做好。
僧道二人听到皇帝杀气腾腾的话,双双冷汗涔涔。
原申道人结结巴巴表态:“陛下仁心,臣岂能不从。”
弘法和尚不敢有多余心思:“我等这就回去商议。”
朱翊钧嗯了一声:“朕就不送了。”
这就是赶人了。
两人仓皇行礼,告辞离去。
待僧道离开后,范应期也适时开口:“陛下从容处置而不失仁德,实乃圣君。”
朱翊钧摇了摇头:“别拍马屁了,这是大兴县的雷不响而已。”
和尚道士都是软柿子,捏一捏就出水的。
其余的什么勋贵,内臣,同样也不值一提。
雷不响这个词还是很好理解的,范应期闻言怔了怔,旋即反应了过来:“宛平有大事?”
朱翊钧叹了一口气:“不好说大小。”
“宛平县令张孟通方才送来的条陈,说是该县京营的草场,如今查下来,竟是半数改成了耕田。”
“还不知道兵部和京营多少人牵扯在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