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最多一死而已,我一个寡妇,连儿子都不是亲生的,又怎么会惧怕一死,归咎于谁,未免可笑?”
“你有你的想法,事到如今,我既知错,又如何会再与你辩论?”陆惇神色哀婉。“我今日过来,只是要告诉你,为父多年都错了……仅此而已。”
说完,陆惇难掩哀色,一时泪如雨下,却连掩面都不能。
而之前还呵斥宇文万筹哭唧唧丢份子的陆夫人,此时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茫然坐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风再起,波涛再乱,眼泪已经干掉的陆惇缓过神来,终于起身,却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提醒:“黜龙帮愿意让你去做龙头,但要先交出这二镇……如果荡魔卫那里尽力阻拦,可以缓一冬,但黜龙帮决心已定,真缓一冬,最后反而没了转圜……婉儿,你若实在不能心平,就逃了吧,硬碰硬是不行的,外面全是宗师。”
说完,其人终于支撑着石桌起身,然后离开了。
就好像他来的时候那般,陆惇走的时候也无人阻拦,从听涛馆走到听涛城,过了河,进入观海镇,再出城,逆流而上,三更天的时候就回到了黜龙军军营中……李定早早歇息去了,其余白日开会的人居然都还在,众人汇集在仓库内,听陆惇细细说完了他此行经历,不由心中欷歔,却也无可奈何,便都告辞,说是等明后日城内反应再做军议。
走出仓库来,往歇息地方而去,暗淡的星光下,还在沉浸于陆夫人过往经历的张行看到了明显失落的贾越,不由心中微动,然后招手,喊了许敬祖一声,而被隔空提拔了头领的许敬祖闻言,立即如一只猫一般悄无声息跟上了上去。
当夜无言,翌日,贾越自自己营中起身后不免忙碌,许久没有回到自己营中,很多事情都要了解,伤亡如何,部队内是否有退役与升迁,李定有没有公平使用自己的直刀营等等……一番计较下来,其实都还好,主要是李定在几次战斗中都把直刀营当做最后突击的主要力量,部队对此普遍性比较满意,唯一麻烦的是,确实也有不少军官离开了,河北各处和北地南部都缺官员,这些中级军官包括高级官员都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日,贾越好不容易整理好营中事务,见了新来军官,可转念一想,将来北地平安后自己很可能要留在北地,未必还会管军,便有些焦躁;再想到黜龙的事情,不晓得事情能不能成,又会不会为此损失许多儿郎性命,更是不安;最后想到眼前,那陆夫人同为点选,却固执至此,这一整日都没有回复,怕是要自寻死路,还牵累北地大局,不免更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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