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高大的身影稍稍变得瘦削,少了成熟男子的稳重,多了青涩少年的余味,他看见鸣寒站在警院操场的铁丝网后面,在盛春的光芒下安静地看着他。他又看见当他接到任务,仓促离开警院时,那群呱噪的男大堵着他的车送行,鸣寒远远站在人群之外,不是他的学生,连来送他的借口都没有……
时光再次飞快回溯,瘦高的少年越来越矮小,扎手的寸发变成柔软的妹妹头,初三了还没有一米五,小萝卜一样,望着他的时候眼中带着倔强和依赖,在他离开之后的那个夏天,在青春的生长痛里默默流泪。
“鸣寒。”他在心里轻声述说着这个名字,胸口涌起滚烫的遗憾。
他们明明在很久以前就相遇了,但在一起的时间却那样少,总是在为案件忙碌,唯一一次约会还是在蕉榴市并不太平的海滩上。
他重重地向后仰去,失血和缺氧正在带走他的时间,连存在于他脑海里的鸣寒也要被抹掉了。
“鸣寒——”他最后默念了一声,沉入漆黑静默的世界。
“鸣寒!”周决在游艇上大喝道。
直升机爆炸的一幕烫入所有人的眼底,四个没有降落伞的黑影从空中笔直坠下,犹如被烈日烧焦的鸦鸟。鸣寒僵立在救援游艇的夹板上,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跃入大海。
陈争听到的海没有声音,像地狱一般了无生机,鸣寒听到的海却嘈杂狂暴,激烈的心跳在海水的鼓动中被放大数倍,像罩住整个世界的钟,震耳欲聋。直升机和游艇的残片被高速卷到海面之下,继而像空中燃烧的纸钱般徐徐下沉,形成一道阻隔生死的屏障。
鸣寒从层层叠叠的屏障中急速穿过,奔向陈争掉落的地方。海浪裹挟着硕大的木头和钢筋撞向他,视野像翻滚的录像机一般颠来倒去,但他没有一刻停下掰开海浪的手,海中的灰烬终于为他让开一条通路时,他看见了陈争最后砸向梁岳泽的那一拳。
金乌沉向至深至寒的海底,下一刻,陈争张开双手,倒悬着摇摇欲坠。来自海面的炽烈光芒仿佛被海水冻伤,只剩下一束幽芒随着陈争一同下沉。
鸣寒发狂地搅动海水,肺像一条浸满水的毛巾,被用力扭曲,水压大山一般压下,掠夺着他的呼吸。在陈争的手徒劳地垂下时,他终于来到陈争身边,双手轻轻托住了陈争。
愤怒的海突然温柔了下来,在他抱紧陈争的刹那,鼓动着将他们往上推。他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双腿,全力打水,陈争像是知道他来了,受伤的脸颊缓缓贴到他的胸口,被海水冲淡的血浸在他的作战服上,犹如粉色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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