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满是茫然与无措。
它毕竟不是人类,不能用寻常的方法对待它。
“泽菲尔,人体……不,我的身体是很脆弱的。”
芙洛拉重新恢复和缓的声调,适当地减少陈述事实引发的羞愧。她的语气很柔软,没有严厉的意思,却挟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郑重,在声音传达的这一端到那一端,架构起被火焰包裹的钢丝线,坚硬且不易折断,在它心底刻下无数次的严肃告诫。
“我与你们不同。”
她说,“我没有能够划断金属的手镰,也没有能够咬穿喉咙的獠牙,泽菲尔,我没有能保护自己的坚硬的鳞片,只有一层表皮保护着我的血肉。”
“你看,一块礁石,或是一颗掉落的乳牙,只要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能让我受伤流血,而它们在你身上甚至划不出划痕。”
和这些巨兽相比,人体是很孱弱的。
只要轻轻一划,轻轻一撕……
就会立刻变成拼凑不回来的血肉拼图。
人的力量是无法伪装的,她不可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刀枪不入的金属铁块,或是用暴力使它们屈服,就算利用机械义肢和外骨骼辅助。
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行不通,做不到。
除非她不是羸弱的科研人员,而是特情处派来收容异种的专员。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久违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它必须明白这些,才会懂得收敛。
芙洛拉维持手掌摊开的姿势,海妖隐忍的啜泣从小声到无声,它迟疑地抽了抽鼻子,垂眸将下颚放在她的掌心里。芙洛拉发誓她听到了绵密如气泡般翻滚的咕噜声,宛如注入宽口玻璃杯的精酿啤酒,大量雪白丰盈的泡沫正从澄澈的金色液体中急速冒出。
“我……知道了。”
嘶哑而沉重的回答,好像发声器官被撕坏了似的。
它收敛手上的力气,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注意那些锋利的尖爪不会伤到她。连带着声音的幅度也缩小了,变得窄狭局促,轻得如一阵拂开纱帘,却不惊醒睡梦的海风。
轻一点,再轻一点。
不要再让她流血。
“这样…会痛吗?”
泽菲尔小心翼翼地问。
芙洛拉曲起指骨,挠了挠它的下巴。一个欣然的奖励。
“做的很棒。”她眉眼弯弯地称赞。
***
“当然,我有收到文件。”
女人揉着眉头,她微微垂下头颅,好像脊椎无法承受过度思虑的重量,“她已经抵达礁海了?唉,我早就说过,这件事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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