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这话是何意思,却见韩絮走到他身前,举起了左手。衣袖在宋慈的眼前滑了下去,韩絮白皙光滑的手臂露了出来。韩絮眉头微蹙,一抹金光闪烁了一下,白嫩的手臂上便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郡主,你这是……”宋慈一惊之下,想要阻止韩絮。
韩絮却示意他别动,压低声音道:“宋公子,一会儿祝掌柜会赶来这间房,他会做出惊恐万分的样子,大喊你杀人了,跑出去叫人。你不必理会,只管站在这里就行。”她忍痛挥动手臂,一滴滴鲜血洒落在地,斑斑点点,看起来触目惊心。“我这是在救你。”她将沾染鲜血的金钗塞在宋慈手中,抓起桌上一只茶壶,用力砸碎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紧跟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祝学海飞步赶来,冲入了行香子房。目睹洒了一地的鲜血,祝学海神色大惊,脚底拌蒜,摔倒在地,手上身上沾了不少血。他看了一眼满手是血的韩絮,又看了一眼手持带血金钗的宋慈,忽然爬起来掉头就跑,嘴里叫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叫声渐渐远去。
宋慈凝着眉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金钗,又抬头不解地看着韩絮。饶是他素来聪明绝顶,此刻也想不明白韩絮这突然的举动是为何。
韩絮竖指在唇,示意宋慈不要作声,直到祝学海的叫声远去,她才放下了手指。宋慈见韩絮伤得不轻,试图为韩絮止血。韩絮却道:“这血还止不得。”声音放低,“宋公子,当此境地,若我一口咬定你闯入房中行凶,又有祝掌柜做证,说你手持凶器,只怕你怎么也洗不清了。胆敢对郡主行凶,别说我没死,便是只受一点皮肉伤,你怕也是死罪难逃。”
宋慈听了这话,隐约明白过来,知道韩絮大可栽赃他行凶杀人,可韩絮并未这么做,而是实言相告,说明这并非她的本意,而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他道:“是韩太师?”
韩絮的头轻轻一点。今日她本打算去太学观看视学典礼,可一大早天还没亮,夏震便来锦绣客舍找到了她,说是奉韩侂胄之命,要她栽赃陷害宋慈杀人。她知道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韩侂胄应该找所谓的外人去做,越是看起来与韩侂胄毫无干系之人,越是上佳人选,怎么也不该找她这个出自韩家、地位尊贵的郡主,显然韩侂胄的用意不只是置宋慈于死地。她之前举荐宋慈戴罪查案,昨晚又在刘太丞家替宋慈解围,韩侂胄已然信不过她,之所以叫她陷害宋慈,更可能是在故意针对她,是在逼她做出抉择。若她不肯照做,那就是与韩侂胄彻底决裂,往后再也不会被韩侂胄当作自家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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