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查办此案,此案还有诸多隐情,我定会追查到底。”
“追查到底?你说得倒是轻巧。”弥音将衣服整理好,“你虽然做了提刑,可说到底只是个太学生,连虫将军都拿韩侂胄毫无办法,你拿什么来追查到底?”
“查案依凭刑统,大宋自有王法。”
“王法?”弥音露出一抹苦笑,“是啊,你再怎么查案,终是要靠王法来治罪韩侂胄。可你也不看看,如今的王法是谁说了算?你拿王法来对付韩侂胄,那是蚍蜉撼树,倒是韩侂胄拿王法来对付你,便如碾死一只蝼蚁般轻易。”
“我查案所求,乃是公道人心,不是为了对付谁。”宋慈道,“再说王法乃王朝之法,并非韩侂胄一人说了能算的。”
弥音苦笑不止,摇头道:“你敢当堂与韩侂胄叫板,有这等气概,我很是佩服,可那次只是治罪他一个不成气候的养子。倘若针对的是他本人,你当真以为查案能有用?王法能有用?这等涉及当朝权贵的案子,其实根本就用不上王法,而是比交情、拼心机、斗城府。你年纪尚轻,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如何斗得过韩侂胄?”
说到这里,他忽然走向衣橱,一把拉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件黑衣、一副弓箭,以及一长一短两柄利刃,其中长刃是一柄手刀,短刃是一柄匕首。他拿起匕首,拔刃出鞘,寒光凛冽。他转动锋刃,目光如刀,神色间再无半点出家人的慈善宁谧,说道:“身为布衣平民,要对付这种权倾天下之人,什么手段都没用,唯有出其不意,一击毙之!”
宋慈看着弥音手中的匕首,道:“一击毙之,并不比查案容易多少,你应该明白。”
弥音当然明白,韩侂胄自掌权以来,因为封禁理学,打压异己,树敌众多,每每出行都带着一大批甲士,单凭一己之力行刺,只怕还没接近其身,便已死于甲士乱刀之下,就算侥幸得手,那也难逃一死。
他道:“我当然知道,我所行之事无论成功与否,我都是个死。虫将军已去,太骥已逝,不过一死而已,本就是我所愿,又有何惧?”
“于你而言,死或许不可怕。”宋慈道,“可何太骥若泉下有知,必不希望你如此。”
弥音不由得想起了何太骥。当初虫达死后,他有过行刺韩侂胄以报虫达之恩的想法,但彼时何太骥还在,他若是行刺不成功,韩侂胄一旦追究罪责,只怕身为侄子的何太骥也会受到牵连,是以他放弃了这一想法。可没想到的是,他自己选择了隐忍,但何太骥竟选择了向韩侂胄发难,而且从始至终瞒着他,甚至没有见他最后一面,他是直到何太骥死后才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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