侂胄和宋慈在长生房内。
宋慈向韩侂胄行了一礼,道了一声“见过太师”,便向停放的尸体走去。距离近了,他见尸体的脸上满是血污,仔细辨认,的确是弥音,其人衣服破碎,手脚断裂,身上血迹斑斑,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可见弥音行刺之时,经历了一场多么惨烈的搏杀。想到弥音决绝赴死,成仁取义,宋慈不禁心潮起伏。他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将手伸向弥音的尸体,打算褪去其衣服,着手查验。
“你做什么?”韩侂胄的声音忽然响起。
宋慈应道:“查验血痕。”
“什么血痕?”
“韦司理说刺客身上有血痕,受赵知府吩咐,叫我来验尸。”
“我只让赵师睪差人叫你来,可没说是叫你来验尸。”
宋慈这才明白过来,所谓血痕云云,大抵是韦应奎怕他不肯前来府衙,故意撒的谎。这个韦应奎,欺上瞒下,一贯如此。但宋慈还是褪去弥音的衣服,见其身上除了新受的刀伤,便是一些旧的烧伤,以及一道道早已愈合的疤痕,根本没有所谓的血痕。
“太师叫我来,”他为弥音合上衣服,转身面对韩侂胄,“不知所为何事?”
韩侂胄朝弥音的尸体看了一眼,道:“这个刺客,你认识?”
宋慈没有否认,道:“认识。”
“昨日下午,望仙客栈,你与这刺客见过面?”
宋慈又应道:“见过。”
“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韩侂胄道,“既是如此,那我问你,这刺客交给你的东西,现在何处?”
宋慈心下诧异,但未表露在脸上,道:“什么东西?”
韩侂胄两道阴冷的目光在宋慈脸上打转,道:“你与刺客私下会面,有客栈伙计为证,我随时可以抓你下狱,治你死罪。如今你还能站在我面前,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想得明白。”
宋慈知道韩侂胄既已查知他与弥音见过面,那弥音是净慈报恩寺的僧人,想必也已被韩侂胄查明,道:“我昨日是去过望仙客栈,也的确见过这刺客。这刺客名叫弥音,乃是净慈报恩寺的僧人,我此前去净慈报恩寺时,早与他见过多次。倘若仅凭这一点,便要论治死罪,那望仙客栈里的伙计与客人,净慈寺中的僧众与香客,岂不是都要被治罪?”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听你巧舌如簧。”韩侂胄道,“你把东西交出来,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宋慈从未从弥音处得到过什么东西,但韩侂胄一再提及,似乎弥音手中握有韩侂胄极为看重的某个东西。他回想一切来龙去脉,虫达也好,何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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