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揣在兜里的手指摩挲,在指腹掐出个月牙,感觉到一点痛,遂而松开,踏步走进。
郁山见柳岸坐下,才不慌不忙地取下墨镜,露出左脸那一块历经风霜的疤痕,近距离看上去十分唬人。即使有所准备,但亲眼见到曾经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凋零,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害的,柳岸无法掩饰眼里的慑然。
像是见惯这种表情,郁山温和地笑笑,把桌前的玻璃杯推得离她更近:“气泡水,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这个爱好是郁山无意中打开柳岸家冰箱发现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现在她通常跟着周棉清喝茶,不怎么喝气泡水。她含住塑料吸管抿了一口,像感慨对方还记得自己的喜好,笑得疏离:“青柠的。”
“小岸。”郁山显然看出来柳岸在装,也不戳穿,只是叫她的名字。用曾经的称呼。
恍如隔世。
太久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柳岸早就到了被叫姐的年纪,在凤凰城多数时候是种尊称,她受得起,把这当作自保的手段,却在一瞬间被打破。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分崩离析,她在郁山面前永远是那个年少轻狂的柳岸,梗着脖子要强,殊不知有人在为她兜底。
“山姐。”她认命,老老实实回敬,也聪明地以此划清界限。
笑起来眼角有了细纹,红斑密密麻麻张开,郁山叹了口气,决定先捡些柳岸愿意听的话来说:“棉清是个好孩子。”
“谢谢。”柳岸笑得腼腆,有种跟家长坦白自己恋爱的少女心情。倒也没错,郁山于她亦师亦母,在本就荒诞的青春期为她引导一条可控范围内最好的路,让她不至于走得太偏。
这声感谢做不得假,无论是以前对她,还是如今对她们。端起水杯,冰块碰撞,周围附上层冰凉的水珠,用吸管搅动着放出气泡。
如果人可以筛选记忆,想忘记的那部分也随气泡消散在空气中就好了,只记得想留下的,或许她们都能活得更心安。
“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很像她。”郁山深深凝着正前方,仿佛要透过柳岸的脸看见另一个人。
不是周棉清的母亲陈淑,那时候她们还不认识。郁山对柳岸从一开始就太热情,只是隐藏得很好,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应。但她在充满恶意的环境里长大,对陌生人的示好向来警惕。
你在弥补什么?柳岸隐约猜到,她不介意被当成替身,既然接受了好处,付出些代价也是应该的。
“不是长相,就是身上的气场,虽然你那时候才16岁,但我就是知道,你和她是同类人…至少是在同一种环境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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