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刘守文遣来的精锐,面对漠北人的这些暴行,却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故至现今,整个河道两岸,几乎成了死地也似,除了他们这些兵,就再没有半个活人了。
“田大哥。”
有人从后面跟了过来,站在身侧,低怒道:“那些杂胡,又开始了……”
田道成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今日这么大雨,漠北人蜗居在棚屋中,必然会对那些掳入营中的女子,再做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来。
但他除了下意识狠狠捏紧拳头怒上片刻,却终究别无他法,只得重叹一声,扭过头去。
“田大哥,你还愿这般下去?”
跟来的人咬牙切齿道:“这些狗东西,畜生不如的玩意,如今不过狗仗人势,让刘守文那杂碎放进来,才不过侥幸能在俺们的地界儿上撒野!往前倒数一百年,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说到此处,他便压低声音,来回环顾,恶狠狠的按着刀柄,:“不如,俺们反了吧!你是领头的,大家都服你,俺们两百多号人,怎么也能咬下他们一口肉来!如此窝囊下去,对得起这些受苦受灾的燕地父老吗!?”
田道成几乎是瞬间意动,且回过头,才发现已有不少人,不知何时悄悄围了过来,各自脸上揣着冷意,分明是早有所备。
看大家都一脸热切的看来,他险些就马上应承了,但旋即,他的嗓子就是一干,握住刀柄的手也松开,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我们这一起事,倒是痛快了。可我们尚还被关在渔阳的家小怎么办?”
此语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怔,而后,气势缓缓泄了下来。
纵使是那一直鼓动的人,也沉默起来。
燕地多侠气,他们一众几乎是各个都傍有些许武力,来自辽东的各个村落坞堡中。
但刘守文以及漠北的大军倾轧而来,大的豪强坞堡尚且好说,遣一些质子、送一批钱财,也就过去了,但如他们出身的那些小坞堡、村寨,岂能螳臂当车?
家人老小皆被押至营中,再将他们挑选出来,新编成了可以随意驱使的丁壮营。
可以说,刘守文就没给他们反叛的机会。
众人一泄气,遂都只是垂头丧气的散去,淋着雨,忍受这一被杂胡屈辱的生活。
“若是刘守光打胜了……”
田道成再次抹了一把雨水,喃喃道。
“胜?”
旁边那人不屑一笑,“他们刘家父子,有一个好东西吗?俺们家小被扣在渔阳,谁胜谁败,都不是什么好事!”
田道成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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