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一一呈了上来。
哭得乏力肚子也饿了,岑修儒端着碗正埋头吃着,突然听见皇帝放筷的声音,抬头便见皇帝根本没吃下去多少。
见对方的抑郁神色,岑修儒顿时感觉心中一抽,食不下咽,忙道:“臣已明白皇上苦心,不会再做让皇上为难的事,皇上不必再为此烦心了。”
“……”见岑修儒出言宽慰自己,皇帝兀得扬起了唇角,脸上落寞却不减分毫,“朕不是为此事烦心。”
“……”
皇帝轻轻叹息:“只是想起往日里总与阿吟对座用膳,阿吟走了数月,朕正习惯了独自用膳,忽然见你坐在对面,不由触景生情。”
听见这话,饶是木讷如岑修儒也感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也放下了碗筷,不知带着什么情绪道:“臣可不是刘将军。”
“说的什么话……你自然不是他,你同他全然是两种人。”
两种人吗。联想到皇帝待刘将军的态度,和待自己的态度,岑修儒有些难过,便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一个是皇上想见到的人,一个是皇上不想见到的人。”
“……”
刘吟张扬,岑修儒内敛,刘吟果敢,岑修儒懦弱,说方才这句话的同时,便回想到了三人那几年胡闹的时光,皇帝不由扬起一笑,可听见这一句,那笑便收了起来,“你说什么?”
“刘将军是皇上想见到的人。臣……”说到这里便是再说不下去,岑修儒咬住了下唇,半晌才道,“臣不是。”
“……”
方才举案齐眉的气氛一扫而光,异样的沉默瞬间蔓延开来。皇帝感到从心底深处开始翻涌起怒火来,不满的情绪积累喷发,他简直感到自己用尽了全力,才忍着没将身前的长案掀了:“从来你就只知道责怪朕,你怎么不说说自己待人是多疏离?”
自相见钟情以来,从来都只将对方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而自己却卑微得仿佛什么都不是,凡事总先想着他,先念着他,对方不仅全然感知不到,还竟责怪他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