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腰带,数着铜板过日子。如果是那样,她和金宝或许一个月能吃上几次肉呢。如果是那样,她根本不用看那黑心米店老陈的脸色。如果是那样,她根本不用吃这么多年的苦,就只为了攒够那笔银钱。
她似乎给自己立下了一个无法完成的目标,每日将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甚至也并不能肯定住进这院子之后的生活就会一切顺心。
答案可能很简单。
因为她终究是不甘心于那样生活的。
不甘于没日没夜地翻山越岭、却连抬头看一看日升日落的时间也没有;不甘于穿梭闹市人海之中、为了几块铜板和唯一的朋友斗法怄气;不甘于挣扎于泥泞之中、呼吸着污浊、吞着自己的泪和汗,满眼只有求生和苟且。
贫穷和日复一日的苦日子不是她的痛苦。
这才是她的痛苦,这才是她无法克服的难题,这才是她同老秦总是争吵不休的原因。
回顾她从前的人生,她确实将自己的性命看顾得还不错。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了,她只是活着而已,同那浑浑噩噩、为生存之欲望而驱使、在饥饿中徘徊不可终日的和沅舟也没什么不同。
可人终究不该只是活着。
从前她并不以为如此,可如今经历过种种之后,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唐慎言和李樵的质问声犹在耳边,而她整夜的彷徨在这一刻突然便烟消云散了。
李樵的话没有错,她确实是那个最懂得生存之道、很会为自己盘算的秦九叶。
可邱陵的话也没有错,完整的秦九叶要比那个一心讨生活、赚银子的自己再多一点。
勤俭吝啬、穿着灰扑扑的旧衣衫的是她,在破掉的袖口绣上一朵小花的也是她。
她所求的不多,只是比‘活着’再多一点而已。
为此她愿意去忍耐、去冒险、去承担更多。
现在想来,最早看透她本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父。
她还记得初见师父的那天,同眼下一样是个仲夏时节晴朗的一天。
秦三友带着她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好不容易来到却行山脚下那间破草庐,一老一小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她那时还小,只想着饿肚子的事,但秦三友却很紧张,对自己那一篮子鸡蛋没什么信心,也不知她那看起来有几分穷酸的师父是否会挑剔她的资质。而在此之前,秦九叶已经被各行各路的师父们挑剔了个遍。
出乎秦三友的预料,师父并没有像先前那些人一样对她从头到脚地考察掂量,只随意在她面前摆了七八样草药,让她随心选上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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