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片刻,抬手抓起了其中几枚蓝紫色小果子。
她后来才知道,她选的是山菅兰的果子,那东西毒得很,是那七八样草药中唯一不好入药的东西。
七八分之一的概率她也能选错,现在回想这件事,她仍觉得或许老天是并不赞成她学医的。
然而彼时不论是她还是秦三友,对此都一窍不通。她的命运掌握在她师父手中。而她师父是个怪人,偏不信邪,喜欢和老天对着干。
她现在仍记得师父当时的那一番“狡辩”:这孩子若是学医,说不合适倒也合适。
说不合适,自然是指秦九叶的本性。她看似卑微隐忍,实则反骨天成,总会被美丽却危险的东西吸引,这早晚会将她卷入麻烦之中。而惹麻烦、活不久的医者,著书的经验自然会少上许多。
而说合适,亦是指她的底色。一个愿意剑走偏锋、独辟蹊径之人,只要愿意承受荒蛮孤独、在荆棘遍布之路上前行,终将到达前人未及之所,开悟前人未冲破之境。
再后来,她跟着她那不靠谱的师父开始进山采药。她们常会走错路,误入深山密林之中,一困便是好几日。
但师父从来不以为意,也从来不会因此而放弃那些长在高山悬崖之上的珍贵药草。师父说:要想去到险远之地、绝妙之境,势必会走些不同寻常的弯路、错路、断头路。相反,那些许多人走过的路,往往只能带你去到拥挤贫瘠之所。
师父生得一张相貌平平的脸,如今她已有些记不清师父的长相了。
除了那些繁复药理、医经论典、记账手段,她以为自己不会记得旁的东西了。
但师父说过的话,原来她都记得。
思绪翻涌间,东边的天渐渐泛起白色。
秦九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扶着那棵老桑树粗糙的树皮,在树枝间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很慢,因为在此之前,她虽然无数次光顾过这座院子、爬上过这棵桑树,却从没有这样做过。
她不是不想站得高一些、看得远一些,只是她知道那些高处的风景并不属于她,多看一眼又有什么意义呢?平白多了跌落的风险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当她抖着双腿站在树顶,望向远处那一片片低矮错落、不见尽头的屋舍,她突然觉得这件没有什么意义的“小事”也没有那么多她想象中的风险的。
就算没有从树间跌落,她在丁翁村村口那条破路上也没少摔跤。而现下她所做的,不过是从小心地趴着、变为小心地站起身来而已。
这世界其实并没有因为她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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