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浦良听着他的分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庆幸自己不是皇家人,不然换做自己,恐怕早就会在这血亲间毫无温情可言的算计中崩溃:“陛下虽然这样,但您的目的应当不仅仅是打断大殿下的计划吧?”
“爱卿所言不错。”皇帝刚想再下一笔,手却突然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墨水顺着笔尖滑落,毁掉了刚画了一半的画,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皇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地用另一只手去按太医教过的穴位,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看,朕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张浦良担忧地注视着皇帝的右手:“没有根治的方法吗?”
“根治?”皇帝突然哈哈大笑:“根治什么?衰老吗?”
“如果真的有人能根治衰老,凡间的太医院又怎么能留得住他,那样的人,合该是上的神仙。”皇帝摇摇头,从御座上下来,他一步步走到窗边:“无论是朕还是凌风,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即便仓促,也要尽力一试。”
他没要“试”什么,张浦良却已经理解了他的未尽之意——借着这场中秋佳宴,下最尊贵的一对父子即将拾起屠刀面向彼此,做一次并非演习的博弈。若一方成功自然一了百了,但即便没有决出胜负,皇帝也可以通过这次试探出对方深藏的一部分底牌,斩其臂膀,为己方增添胜算。
张浦良因皇帝几乎不做掩藏的杀气默然不语,而皇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都没有开口,这就导致令内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半晌,皇帝似乎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最近有六的消息吗?”
提到九谏,张浦良有点好笑又有些无奈:“陛下放心,殿下他只是不喜欢有人总跟着罢了,但心里是有数的,大概过不了几,您就能收到他的消息了。”
“心里有数?”皇帝揉了揉眉心:“哼,那可未见得,这个六……罢了,总之一切以他的安全为主,若有必要,即便暴露身份也没什么,趁着朕还能喘气儿,总能护住他一时。”
张浦良拱手:“是,臣会吩咐下去。”
“对了,他身边是不是一直跟着一个江湖人,叫楚……楚什么来着?”
“楚赦之。”张浦良接道:“是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义之士,有勇有谋,来也巧,他与臣微末时的一位故人还有些联系呢。”
“你的故人?”皇帝用手指关节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思索了一会儿:“楚……可是那个任期用自己本名写话本被弹劾的刑部郎中,楚惟眚?”
“……是,但那其实并不是话本,而是由他亲身经历润色而成的。”张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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