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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敏敏对这个顽固的倔老头真是一包火气,只是碍于他长辈的身份不好发作。
“李伯伯,你扪心自问。如果有一天你跟伯母一样躺在床上,你觉得谁会鞍前马后给你端茶递水,为你洗脸搽身,是婉仪,还是那个男人?
“女婿靠不住,女儿就靠得住?真得靠得住,就不会几个月对我们两个老的不闻不问,电话都不打一个。我就怕我哪天死了,她都不会来我床头哭一哭。”
李伯昭死鸭子嘴硬。
“那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吧——李伯伯还有一个月就要退休了吧,你觉得耿恩华对你的态度,还跟过去一样么!”
这句话像是一颗子弹,精确地击中了李伯昭的心脏。他面孔发青,背靠墙壁,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贺敏敏最会察言观色,见李伯昭面沉如水,目光闪动,晓得再说下去反而画蛇添足。转身下楼。
过了许久,李伯昭长叹一声,缓步走回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隔着蓝色的帘布。李婉仪正拿着块毛巾轻轻轻轻擦拭母亲的额头。擦着擦着,突然匍匐在病床边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
李伯昭吸了吸鼻子,退回到走廊里,抬头叹气。
夜里吃饭的时候,为了婉仪的事情他和妻子又起了争执。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他们两个争论的话题早就从女儿女婿该不该离婚,变成了他们两个该不该离婚。
“李伯昭,你以为我就受得了你?你是厂长,先进工作者,劳动模范。你伟大,你光荣。你看不得别人受苦,却把全天下的苦都让我一个人吃了。
“你以为我这三十多年过得什么日子。要不是看在婉仪的面子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我忍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伐?我说过了,等我退休了,就会好好陪你。补偿你这几年的辛苦。”
“怎么没意思?你说你要补偿我,怎么补偿?还说什么陪我,说到头,还不是让我来服侍你!”
老妻正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突然间脸色发紫,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李家伯伯吓得六神无主,急忙打传呼给女婿,耿恩华却说在外头有事。他连打十几个传呼,这才好不容易把这个女婿请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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