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到了,却满口怨言。
李伯昭忍不住回想起耿家的那些亲朋好友们来上海看病,哪次不是他叫人车接车送,又请专家,又住特护病房,安排得妥妥帖帖。
两相对比,叫人心寒。
李伯昭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冰冷的荧光灯管,心想难道自己当了大半辈子干部,从来都舍小家为大家,坚信了一生先人后己的原则,都做错了么?
到了次日凌晨,眼看各种仪器上的指数都稳定下来,李婉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踩着虚浮的脚步走出病房大门,一时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李伯昭忙上前搂住她的肩膀。
“阿爸?你在这里坐了一晚?”
李婉仪看着父亲眼眶下一片青紫色,心疼地问。
“刚才打了一个瞌冲。”
李伯昭扶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