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抱着一个黑木盒。
余老头站在一旁,揽着她的肩,似在抚慰。
空旷的前地没有一人,只有寥落几片红纸,约是正月里吹来的残炮。其中还混着几个白片,萧瑟吹起。
“是去年正月初八吧,她爸家里人过来给了点钱,她请我陪她一同去警局,操办火化、丧事。”余老头缓缓道来,指了指吴老太坐着的沙发,“让她去睡觉,她不肯,就窝在这个位置,基本上睁一夜的眼,到白天才能睡两个小时。饭还是照吃,她说要是病了,手里没钱,拿不出医药费。
“正月十四那日,她说要和阿蕊在校门口合个影。阿蕊生前一直盼着同她拍照,丫头总觉得自己丑,不愿入镜,两人因这件小事吵过许多回。老头子我陪她去了学校,最后又跟丫头一起拍了照。”
“所以,她妈妈已经……”陆梓杨不可置信地凑近照片仔细看,“见鬼,我怎么没在这里面看见她妈妈!”
余老头拍他脑袋:“年纪轻轻就瞎了,丫头手里抱的骨灰盒。”
“……”陆梓杨蓦地住了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喉中灌了铅,似有千斤重。
还是沉泠镇定问道:“伍桐的母亲,是在车祸中所逝吗?”
他记得伍桐第一次坐上他的车时,露出的惧怕情状。
“是的,那是春节之后的事了。她母亲正月里自浙江赶来,没抢到直达的高铁票,只落在省会城,连夜包了个车。”余老头回忆道。
“那驾驶者……是否是未成年人,又或是,孕妇?”
——你未成年无证驾驶路上被抓,可别带上我。
那时候她还像一只带刺的猫,触到毛边,刺便炸起来。
前不久医院里,若非伍桐死死盯着人,沉泠也不会注意到,走在前方的孕妇有摔倒的危险。
再者,沉泠从姚景那套出,伍桐心理状况恶化,是在今年七八月份了。那是伍桐第一次爽约直播,第二日来道歉,说昨日去医院看望了一个百日新生儿。
余老头拍了拍沉泠的肩:“你倒是聪明,难怪眼光好,又能缠上丫头。”
“是个未成年混孩借了他叔的车出去赚钱,专给春运前后的打工人跑车。连跑几夜,睡眠不足
入城时撞上一辆货车,车体着火。车上另有一位九月怀胎的孕妇,是唯一的幸存者。醒来后只说,是车里大姐砸的窗,自己没走,将她推了出来。”
大姐,自然是指伍桐的母亲。
余老头叹了口气,又道:“桐丫头心事重,绕不出因果。她定是想——若非她频频与阿蕊吵架,不肯去浙江跟阿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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