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梳齿分开毛发根部,贴着皮肤细细摩挲,颅顶旋即传来酥麻触感,仿佛溪流蜿蜒淌过后颈,浑身随之泛起轻痒。
苻黎蜷在她的怀里,双眼睁得极大,未如往常那般闭目享受,一心一意纠结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他不要梳毛,他只想呆在她的身边。
许是害怕对方选择舍离自己,他甚至暗中抬起臀部,好使尾巴悄然移向她的掌心。
狐的尾巴最为敏感脆弱,尤其尾根一带,偏偏白浣月颇为喜爱那份细软触感,每每梳毛,总是揪着尾尖一撸到底。苻黎见状,便会发出嘤嘤惊叫,扭着腰臀慌乱躲避,大有不愿之意,十次至多只有两次使她得逞——并非是他厌恶触碰,而是欲拒还迎的战术罢了,倘若轻易叫她得手,天长地久,失了新鲜,那就大大不妙了——哼,他可真是一头聪明狐狸。
然而此时此刻,苻黎无法继续维持得意,他怯怯地、忐忑地、小心翼翼地挪动长尾,把它绕上她的手腕,来回擦蹭,试图用那精心打理的纤柔绒毛唤起她的眷爱。
可惜白浣月不知小狐狸的满腹愁思,照旧任他亲昵,只当是在撒娇卖痴。他是头极其黏人的小兽,虽说弱者依附强大,此为天经地义之理,然而作为妖怪,这点倚赖习性并不适合修行,恐怕来日须要吃些苦头。
思及此,她心中起了思量,坦然答道:“我会离开镜山。”
一句话,几乎挑明结局走向,当头棒喝直敲头顶,轰然炸开遍地金星。
天旋地转间,苻黎双眼一闭,顿陷萎靡,耳朵朝下耷拉,身体阵阵发颤,似被残忍扼住咽喉,仅余一口喘气余地。
沉默良久,他用爪子颤颤巍巍勾住她的衣襟,嘴边吐出几声哀告似的央求:“仙长……你不能走……”
大约临时想到了什么理由,他连忙仓皇补充道:“镜山、镜山一点都不安定,需要仙长你来镇守,山下医馆病人也多……而且那只翳鸟老是欺负我……”
这番胡乱编造的谎言太过生硬,经不得丝毫推敲,好在白浣月不忍戳破,耐心应道:“云梦大泽设有法阵,幅员千里,邪祟难侵,不必忧虑。至于镇上医馆,自有新的药师坐诊。”
说着,又抚向苻黎后脑,手势温柔,神色宁静:“你若担心受到翳鸟欺负,我便赠你一套法诀,每日勤加修炼,纵我不在,亦可安身。”
“不要……呜……就是不要……呜呜……”
苻黎一味摇头,抗拒接受眼前事实。他那断断续续的凝噎掩在怀抱之下,不过多时,她的衣衫渐有湿意,泪水将他满面毛发濡透,拧成一绺一绺深痕,随后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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