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他说不舒服,先睡了。我说要喊大夫上门,他说吃药睡一觉就好了,你吃饭没有?锅里有厨娘留下的地皮菜鸡蛋包子,我热一热给你吃?”
她说话又轻又跳,像只白绒绒的毛团在眼前蹦,屈白昉时常抓不住重点,反应上也慢一拍,“......发烧了?还是吃错东西?严重么?我不饿。”
说完他才发现,“厨娘来过了?”言下之意,你吃过晚饭了?
周莲子脑袋埋进海大的碗里,吃得头也不抬,只装没听见。屈白昉摇了摇头,上楼去看过屈白早——确认了他只是精神颓靡,没有金蝉脱壳跑出去又兴风作浪,晚上便放心钻进了周莲子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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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白昉行军打仗的时候,没少听军营里的老兵油子聊女人,白天上山杀匪,晚上就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一手数着斑驳天幕上稀疏暗淡的星,一手插进裤腰带里撸动。
这一颗星是老君桥边儿的小寡妇,蹲在河边洗衣服时,屁股撅起来像两颗剥了皮的白柚子;那一颗星是雑巷门子的年轻暗娼,雪白的皮rou紧绷绷泛着青,声音脆得如同弹牙的枣儿;最远的那颗星,忽明忽暗,一闪一闪,是家乡的老妻,生儿育女,颜色灰败,一双奶子似沉甸甸的布面口袋,没甚么弹性,软耙耙,水囊囊的。他们说起来时有些不屑,可接着又急促地喘着气,腰身一挺一挺,脸庞黑红鼓胀,宛如一头头愤怒的公牛。很快,打个喷嚏的时间就够了,等他们的精神和rou体平息下来,不再看那天、那星了,而是盯着手心里的一团浊黄,屈起膝,弓着腰,勒紧空荡抽搐的胃袋,脑袋埋进肥沃腥香的湿地里,呜呜哭咽起来。他不问他们哭些什么,他们哭累了,就去找他搭话,学生兵,你学问多,讲个故事听听。屈白昉想了想,讲了个洋人传教士给他布道时说过的故事:发大水了,上帝,上帝就是玉皇大帝,他让一个好人带着全家,还有一公一母的所有动物上了一艘大船,去别的地方安家,从此他们过上了和平幸福快乐的生活。
屈白昉就连讲故事都和做事做人一样干巴巴地不讨喜,但架不住夜晚枯燥寂寞,大家争着问他这儿那的问题:怎么才算好人?做多少好事才算好人?多大的船?所有动物是多少动物?山鸡和芦花鸡属于两种还是一种动物?他们又去哪里安家?哪里才能过上和平,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们问得七嘴八舌,其实也并非指望他能给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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