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了快乐,快乐得马上离开这里,就要回到那永远温暖潮湿黑暗的洞xue里去——
一只手握住了他。
“太太,太太,大哥儿不松手,奴才不敢硬拽......”
哥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紧到似乎他才是他的另一半rou体和灵魂。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其一分为二。
从那条缠绕在他们彼此颈项间的脐带上传来频次相同的脉搏,他闻到一样的血,看见一样的剪影,听见了自己来到这个人世间的第一声昭告。屈白早将永远记得那只水母般柔软的幼小手掌,记得他触碰到的第一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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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姑娘。”屈夫人轻描淡写道。
醉得脚底拌蒜的屈老爷一听就没了兴趣,一步三晃上了楼,边走边嘟囔,好似没法儿亲手摔死一个婴孩驱驱祟是天大的损失。他嘟囔什么,屈太太懒得理,她浑身的神经都在听到关门声的刹那松懈下来,急惶惶去看摇车里熟睡的婴儿。两只一模一样的小脑袋并排躺着,她就是能一眼认出那一个——
她视若珍宝抱在怀中的,“小早......小早......我的小棉袄。”爱不够地亲吻着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是欲盖弥彰。
“小姑娘,一二一,三月里来穿花衣;小姑娘,四五六,草长莺飞绕河堤......”
屈夫人从一迭流光溢彩的布料里挑出一匹桃粉穿花蝶缎纹,拈了拈织丝,又放下。一旁陪着的老掌柜一颗心也跟着她的手势起落,终于腰弯得受不住,赔笑试探道,
“都是今年江洲新上的款儿,外面乱翻天,也就这些颜色嫩,进得来。”
顶高的栅栏铁门外路过一群嬉闹的女学生,剪齐耳短发,统一的蓝色偏扣倒大袖上衣,长到小腿肚的摆裙被风吹起,鼓得像风帆,手举糖人冰棍你追我赶,留下身后一串的笑音。
老掌柜见屈夫人的目光也跟着走,连忙自荐,“新式的衣服我们也做!学生穿的、洋人穿的那种,层层迭迭的......钩花......料子,”他认不得蕾丝花边,只得比划着描述,“好看的、城里时兴的,画片片上的外国小女子,有图就做来。”
他捏了一把汗,瞟了眼在大榕树下荡秋千的小姑娘,穿旗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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