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脑的小狗一般,低头张口就咬在他虎口上。
虽然瞧着气势汹汹的,但压根没用两分力,连威胁人的事儿都做不到家。
宋谏之没拦她,反而手腕一转,捏上了少女软嘟嘟的脸颊,结结实实捻了两把。
老皇帝的龙袍,他穿着都嫌腌臜。
“有人,有人唔——”
隔着几丈远的地方,就站着全幅兵甲的太子党,撄宁简直想剖开宋谏之的皮子看看,如此危急之时,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她伸手要推人,一双腕子又被人轻而易举的捏在掌中,两颊又被人掐着,一片丰盈的脸颊肉红胜胭脂,话到最后只能变成模糊的气音。
宋谏之抱着人往怀里紧了紧,故意在只有一丈长的金椅上倾下身子,让两人间距离近得过分,然后凑到她耳边哄道:“我在,有什么好怕的?”
他刚说完这句堪称温柔的话,便单手捂住撄宁露在外面的红耳朵,另一只手把案上酒盏拿过来,顿了顿,在长指掌控中晃荡一下,然后没有丝毫征兆忽然的发作,将它掼到高台下。
一声结结实实的脆响,酒盏在方才说话的人眼皮底下四分五裂。
殿中的喧哗声顿时静下来,这份寂静从席首压直席末,真正开启了这场大戏的帷幕。
撄宁尚且怔愣着,只见金椅右后方一人开口道:“这也是太子的意思?”
那人虽一身太监打扮,面皮也年轻白净,声音却不似太监尖细,反而显得年迈浑厚,和崇德帝的嗓音毫无区别。
撄宁瞪大了眼,搂着宋谏之脖颈叫他矮下身来,两人目光相接,她乌溜溜的圆眼睛写满了疑问。
宋谏之唇角翘了翘,捏着她的手,搭在自己分明突出的喉结上。
真相不言而喻。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殿中人目光已尽数聚焦到太子身上。
太子垂手站在席位上,一旁的太子妃面露慌张,他反倒维持了方才的严肃,眉眼间是隐隐的笃定。
既然下定了决心,便不能后退了。
他想走的这条路,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只见太子抬脚行至大殿中央,不慌不忙的躬身行礼道:“是,儿臣恳请父皇让位,此举既为了父皇道心,也为天下社稷。”
好……好恬不知耻。
撄宁自认脸皮挺厚的了,如今见了太子这般脸皮厚似城墙的人,也不禁甘拜下风。老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位是真的高手。
什么为了天下社稷,都是虚到没边的话。
耳畔是宋谏之轻蔑的嗤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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